贴……”
每名发改委的官员都从自己分管的领域提出了要求,前来参会的各部委官员则纷纷把这引起要求记下,同时也提出了对发改委的要求。发改委作为一个宏观经济协调单位,相当于国民经济的神经中枢,它需要把各个部门的意见汇集起来,综合处理之后,再转化为对各部门的指令。类似于这样的沟通,对于发改委来说是再平常不过的工作了。
看到与各部委的交流告一段落,韩宏换了一副轻松的表情,笑呵呵地说:“刚才我说过,今天的会议有两个议题。一个是和在座的各部委沟通协调,共同应对油价上涨带来的压力,这个刚才大家已经聊得很充分了,下去之后我们发改委的各司局还会和你们保持沟通,落实具体的措施。第二个议题,是我们考虑如何反击欧佩克的涨价行为,让他们能够把油价控制到合理的水平上,或者至少对中国保持一个合理的水平。刚才邱部长说,人家原油一涨价,咱们就干瞪眼没办法,我想请大家一起来出出主意,看看有没有办法打击一下欧佩克的气焰,让他们不敢随便涨价。”
“哼,石油埋在人家脚底下,人家想涨就涨,咱们能有什么办法?”邱建兴冷笑着说。刚才大家热热闹闹地讨论应对油价上涨的对策,把他给闪到一边去了,老爷子憋了一肚子气。现在韩宏把话题又扯到他身上了,他岂有不大开嘲讽的道理。
“邱部长,话也不能这样说吧。买卖是双方的事情,卖方可以报价,我们买方也可以还价嘛。咱们中国作为国际石油市场上的一个大买家,还有一定的议价权的。”王振斌说道。这话原本应当是由韩宏来说的,但韩宏毕竟是领导,总是这样怼人也不合适,王振斌作为下属,理应出来帮腔。至于说邱建兴曾经是副部长,级别比王振斌高,这是不用考虑的,王振斌是帮韩宏说话,韩宏自然会罩着他。
邱建兴被王振斌呛了一句,果然有些恼火,他说道:“王司长,你说咱们有议价权,我怎么看不出来?咱们新建的几家千万吨级的炼油厂,都是照着炼制中东高硫石油来设计的,如果人家不卖油给我们,我们这几家厂子就要停产,你有什么底气去跟人家议价呢?”
“邱部长此言差矣。”坐在会议桌一角的一位官员说话了,“人家不卖油给我们,我们的厂子的确要停产,会有损失。但对方的石油卖不出去,也同样是损失。我们损失几家厂子的利润,这是完全能够承受得起的。而中东那几个产油国如果出现石油滞销,用不了太久,只需要几个月时间,就足够他们经济崩溃了。邱部长认为,是哪边更没有底气呢?”
“说得好轻巧!”邱建兴瞟了那官员一眼,说:“我记得当初那几家厂子的建设资金,就是冯总经理从中东借来的吧?当时发改委还当成一个成绩来报告。我当时就说了,这其实是人家给咱们下的一个套,咱们自己钻进套里还不知道。现在人家已经把口给收上了,冯总经理告诉我,你打算怎么解这个套?”
那位说话的官员,正是国家装备工业公司的总经理冯啸辰,今天这个会的后一半议程,其实是要由他来唱主角的。几年前,他主持从中东借到了一笔低息贷款,建起了几家大型炼油厂,均是按照炼制中东高硫石油的规格建设的。在当时,邱建兴还在任上,的确是对此事说了一些风言风语,只是大家都把这当成了空气,未予理睬。邱建兴此时发难,其实是在找回当年的面子。
“各位,我刚才说的第二件事,就是由啸辰同志提出来的。”韩宏接过了邱建兴的话头,向众人说:“事实上,在几年前,装备工业公司主导建设三家千万吨级炼油厂的时候,啸辰同志就提出了要防止中东原油涨价风险的问题,这一点与邱部长的观点是不谋而合的。不过,啸辰同志提出的方案,不是拒绝中东原油,而是苦练内功,积累底牌,以便在中东石油出口国拿石油作为武器的时候,我们能够有反击的力量。现在,啸辰同志和邱部长预言的情况的确发生了,我们请啸辰同志给我们说说,装备工业公司打算如何回击中东石油出口国的挑战。……啸辰,你要不要坐到我这里来讲?”
最后一句话,韩宏是笑嘻嘻地对着冯啸辰说的。领导的位置,当然不是可以随便让给别人去坐的,韩宏只是用这种方式向大家暗示,冯啸辰要说的意思,是得到了发改委领导认同的,大家可别小看了这位装备公司的总经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