们吃了酒的,”刘守仁道:“他父亲长年病弱,家中人口凋零,父子两相依为命,后来又娶了个童养媳,家中只有三口人,在乡试前一个月吧,他父亲就卧床不起了,家中能当的都当了,和房伢子都谈好卖房了,但没找到房契,只好作罢,后来大概是谁给借了银子,才熬过去的,依臣想,应该是他父亲逼他去考的,若有个举人身份,再年幼,也没人去欺负他…臣打探到的消息是他父亲对他读书很上心,他媳妇专门给人洗衣裳,他到河边帮忙,他父亲还到河边教他读书的,他的学问是他父亲教的,可惜未能有幸与他父亲一见…”
“小小年纪就为生计发愁,却还能连过院试乡试,难得,难得…”皇帝赞叹道。
“是啊,臣听说,他隔几天还摆摊给人写字挣钱的,”刘守仁道:“忙得连府试报名都差点忘了,他府试的保人是当时益州巡抚佟大人,臣以为佟大人和他家熟,不想一问,才知,佟大人那日经过,见一少年在那着急,问了一下,怎么这么大的事都能忘,少年说忙忘了,他还诧异呢,却听周围人说少年父亲多病,想着应是伺候父亲给忘了,便随手给帮了一下,做了个保,连那少年叫什么名字都忘了…”
“倒是运气好。”皇帝没想到还有这么一碴。
“皇上怎么想起问他了?”刘守仁纳闷道。
“他中会试了。”皇帝笑道。
“什么?”刘守仁急了,“他守完孝又来考了?!糊涂!他的文笔必须还得好好练个七八载,他今年怎么就跑来考了呢?!哎呀,他若好生读个十年书,届时再来考,肯定是状元啊!”
皇帝深以为然,“文笔是寻常了些。”
“他进了几甲?”
“第三甲,最后一名。”
刘守仁懊恼极了,不顾君前失仪,跺脚了,“他这简直是自毁前程!哪个大学士是三甲同进士出身的!糊涂!糊涂!糊涂透顶!”
皇帝倒无所谓,状元三年一个,可这种运气的,怕三十年都没一个…“许是想早些挣俸禄,好还债吧…”
刘守仁颇不以为然,中举后,一夜暴富不可能,可钱财必定不会缺的,何况,也不会有哪个债主会找一个年轻举子逼债,郁闷的刘守仁不好反驳皇帝,只好道:“皇上,他会试的卷子臣可否一观?”
这自然没什么不可以的。
等刘守仁看完了,方问,“你怎么看?是四位主考一起斟酌定的。”
“要依臣说,可进二甲。”刘守仁道:“虽然文采不出彩,可这文章格局不是一般人能项背的。”
“呵呵,刘爱卿啊,幸好你今年不是主考,否则,朕还发现不了这人才呢…”二甲进士,谁会注意啊,嗯,还得好好赏一下启儿才行。
不想刘守仁又道:“他的文章颇有点当初游才子的味道…”
皇帝楞了一下,“朕怎么没看出来?他的文章和轩塰差得远了吧,轩塰的文章如行云流水般,透着股潇洒劲儿,可他的文章,平实的很嘛!”
“臣说的是他的文章的布局和视角…”刘守仁道:“乡试的文章倒不怎么显,可这会试的文章却隐约有些游才子的洞察模样。”
废话,石头三年来磨皮擦痒的将四书五经翻了遍后,就将他老爹的笔记心得抱来看,潜移默化自然长进不少…
听刘守仁这么一说,皇帝细一看,好像还真是那么一回事儿,唉,可惜,只是隐约有那么一点点味道啊…
“臣请皇上破例让他入翰林院再读三年。”刘守仁请求道,“臣担心他一门心思想早些入仕。”
在大夏朝,一甲进士直接就授官,最低为从七品,二甲进士进翰林院读书三年,三年后再按需分配,基本以一甲进士的标准来,但读书期间,朝廷不负责生活费和住宿,而三甲进士则要凭考试,考得好的,才能进翰林院读三年,否则,就从从九品做起,慢慢往上熬。
别看从九品和从七品中间只隔了三级,可朝廷给一甲进士委派的从七品官,最次都是辅官,锻炼人,也容易出政绩,从九品,则是基层中的基层,办的事儿不少,却很难被关注到,因此,许多三甲进士都会努力考入翰林院,在翰林院读三年书,别的不说,人脉就能积攒不少…
“他的去处,朕再想想…”皇帝觉得这人的去处还真得仔细考虑一下,看看在哪个岗位上才能让他最大限度的为大夏发光发热…
刘守仁本着为一个好苗子负责的态度还待在和皇帝磨磨嘴皮子,却不想进来一侍卫,皇帝一看,立马就挥手让刘守仁撤了,让刘守仁好不懊恼,打算过两日再来磨磨。
刘守仁走后,皇帝严肃了:“真有人去了?”
“是,一男一女,男的估摸有十八九岁,女的大概只有十三四岁,两人有说有笑的,还问是否有人知道胡俊是谁,但发现一个墓碑换了,一个墓碑没了,那男的暴怒,一脚就将墓碑给踢断了…”
“备马,出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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