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没记全,也学不来。她就只知道,儿媳妇这手得养一段时间了。而且这一段时间还能天天敷药。正月里,新年新气象,这才第二天呢,就送去看了医生,还配了药,这不是要咒他们家今年不顺吗?刘菊娣现在也是一肚子的火。
这会刚回来,就听到三狗在那儿乱说话,于是就骂了起来:“我家里以后不欢迎你来,你来一次,我就家倒霉一次。我数把你听听,你第一次来,就问我家要了七百块钱。第二次来,弄掉了我的乖孙子,我想想就伤心,已经成型的一个男胎阿!要不是你,我现在都好抱孙子了!这一回,你又拿梅花的手弄脱臼了,你讲,你是不是个灾星?”
王寡妇听到刘菊娣骂自己儿子是灾星,一下子就跳了起来,挥着把菜刀追着刘菊娣打。只是在场这么多男人呢,怎么可能叫她拿刀行凶。玉祥一把就捉住了王寡妇的背皮,叫其不得冲到前头去。耀祥配合着玉祥,一把冲上前就捉住了王寡妇的手,重重的一把敲打在王寡妇的手上,王寡妇一吃痛,手里的菜刀就捉不住了,菜刀直接就掉在了地上。刚落地,就叫赵玉凤拾了起来。
三狗看到自家姆妈被人围起来了,一下子就扑到玉祥身上,一记拳头就打在玉祥背上,玉祥顺势放开了王寡妇的背皮,转身就还了一记拳头给三狗。这一下子三狗跟玉祥打成一团,王寡妇和刘菊娣又在相互的拉扯着头发,这声音叫四周的邻居们全出来看热闹了。杨家其他的人一看到这阵势,大过年的打架不好看。就把这四人都给架开了。
王寡妇是多少泼辣的人,被人拉开了,嘴里还在不停的骂:“刘菊娣,你个堂子里的货色,今朝你骂我儿子,明朝我就叫你不称心。我天天弄得你不称心。看啥人弄得过啥人!”刘菊娣的头发早就被抓散了,脸上还有几道血印子,一看就知道是指甲抓出来的。刘菊娣摸着脸上的血印子,嘴上也不肯饶人:“王寡妇,你个没有裤腰带的,千人骑万人压,以为我怕你阿。有本事以后不要叫我看到你,见你一次,我就打你一次,看到底是谁更厉害!”
小九觉得风中凌乱,这两个中年妇女的对骂,各种骂的词语已经超出了小九的想象程度,小九是听得津津有味,结果被李家姆妈拍了一记头:“小孩子家家的,听什么听?都不是什么好的东西,听了要学坏的。”小九摸了摸头,乖乖的、小声的说了声:“晓得了,姆妈放心好了,我才不会学她们的样子呢。难看。”
村长头痛的不行。一个大嗓门一吼:“好了,做事体全差不多点。大过年的,不要去联防队里蹲了一个晚上才称心!你们现在都给我各回各家,有什么事情都给我想好了,过好了年再来寻我。”村长把两家人棍子全打死了,也不听是什么理由了,反正各打二十大板。还好这村长对王寡妇和三狗还是有点压制作用的。在村长开骂之后,这得不从杨家退了出来。
王寡妇跟张三狗走了,既不晓得他们是的目的,也不晓得这打一架是为了什么。反正这就是一出戏。
他们走了场面一下子就清静了不少,一清静下来,张梅花的哭声就特别明显了。这么多人里,最难做的就是张梅花,一边是自家的婆家,一边是自己的娘家。不论怎么样,她都是一块夹心饼,两头受气。“不要哭了,过年你还嫌不够晦气?”刘菊娣觉得这是自己过的最差的一个年了。心里火大的不行。张梅花的哭声一下子就憋住了,杨为民叹了口气,拿其扶回了房间。
刘菊娣进厨房摸了二条一筷子长的鱼出来:“村长,今朝真是谢谢你了。这鱼你带回去添个菜。”村长勉强收下了这两条鱼。
闹剧结束,刘菊娣觉得自己真想找个地方哭一场。但一想自己家里还有这些人亲戚朋友呢,就勉强的笑了笑:“今朝叫你们看笑话了。真是不好意思。”
“这事怎么好怪你们呢。那是人家的错。”大家纷纷安慰着刘菊娣。也帮着收拾着桌上的残局。那一桌原本还在喝酒的男人们也没心思继续喝酒了,都胡乱的扒了点饭就算了。
男人们在吃饭,小舅姆赵玉凤就拉着李家姆妈去田里挑菜,晚上要吃馄饨的,这一会先要拿菜挑好,洗好,才能剁馅。两人拎着一只大竹篮子,拿了两把小锹就去了田里。自留田离家不远,就在小路对面。两人一边挑一边讲着话,讲着讲着,赵玉凤就又话题又转到了李家的收入情况上去了。
“招娣,你家去年赚的不少阿。我看就那春联和年画也赚了不少的。”最后进回来的春联和年画,已经卖到他们村上了。
李家姆妈自然不会吐露太多,大家商量过的,对外面都讲自己家起新房是借了外债的,至少要还个两年才能还清的。所以赵玉凤这话题一提,李家姆妈就晓得要怎么应付了。两人说话东转西转的,到最后赵玉凤直接就讲了:“招娣,你可不可借个三百块钱给我?家里一开春就没有钱了。”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