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绑架嘉善郡主?”
谁也想不到,让官府捉拿的瑞安一伙土匪,此刻正躲在小镇山上的一所道观后院里头。
此刻,那留着三绺长须,仙风道骨的观主冲虚正袒胸露腹,衣冠不整的坐在炕上,一脸惊疑。而瑞安衣衫半褪的滚在他的怀里,脸上红晕未褪,明显一副云雨后的娇懒模样。
屋里很暖,烧得那股子未散的淫靡之气更重了些,而坐在一旁的李青,也就是从前那个绸缎庄的老板,似是毫无查究察,反而从炉上给那观主冲虚,倒了杯暖酒递上。
“师叔,这小妖精的主意虽是大胆了些,但细想想,倒有三分道理。”
他重又坐下,慢条斯理分析道,“那嘉善郡主身份虽尊,可家里却没什么人了。除了一个不中用的老太太,一个剐了腿的先生,什么得用的人都没有。如果咱们绑了她,难道还怕欧阳家不乖乖给钱吗?要知道她可是从前平王唯一的女儿。”
瑞安插进话来,“就算平王没了,那宅子还是给了那姓苏的先生。等于平王府的所有家当,尽在她一人手里。再加上那丫头性喜金银,不说在北市开的食铺,如今听说还跟公主合伙开个极贵的酒楼,咱们若是劫了她,至少可以赚这个数。”
看她伸出一根纤纤细指,观主试探着道,“一万两?”
瑞安嗤笑,“黄金还差不多!不说旁的,她家随随便便几件古董字画,哪个不是价值千金?随便拿几样,就够咱们逍遥快活一辈子了。”
观主眼睛明显瞪大,脸色潮红,显是动心了。
瑞安和李青对视一眼,俱露出几分得色。
这李青原本在灵州跟着的一伙土匪头子姓彭,他原是那里师爷的儿子。因跟他老子读过些书。人又生得俊俏,面又生,故此给那彭老大放在宣城,开了个绸缎铺掩人耳目。惯常替山上土匪采买物资。打理销赃等事。
因山中干的打劫买卖,时常要用到蒙汗药,毒药和伤药,而这些药材都是官府严格控制的东西,每个药铺如要售卖都得留下凭据,是以让李青很是头疼。
后来一次偶尔试探,发现瑞安甚是爱贪小便宜后,便逐步逐步把她拉下了水,甚至于勾搭成奸。
而后灵州大乱,那彭老大听说了姬龙峰的事情。动了心思要带队伍离开。可李青舒服日子过惯了,不愿干造反的事。说动彭老大留下一帮人跟他留守本地,倒也快活。
可没曾想,那么快就被人撞破与瑞安的奸情。
回头瑞安找上门来,二人一商量。索性一不作,二不休,带着这伙土匪杀到孙家,劫尽孙家家财,并制造了灭门惨案。
可这样一来,他们在灵州也呆不下去了。
瑞安想回京城报仇,李青也想寻个靠山。就想起死鬼老子曾经跟他提过。在这边的道观里他还有个师弟,俗家姓连,从前是个独行大盗,如今道号冲虚,如有什么事,也可以来投奔他。
李青带着人来时。起初还想争个平起平坐,却没想到师叔“法力”高强,不仅大隐隐于市,收服了不少善男信女供奉得他跟土财主似的,还篡养了不少打手。暗中垄断了本地青楼娼馆,大小赌场,贩卖人口等一应捞偏门的生意。
三五个回合下来,李青连带手下那十几个土匪,全被收编了不说,连带着瑞安,也成了半公用的娼妓。冲虚让她伺候谁,她就得去伺候谁,连李青也莫可奈何。
所以瑞安想对付念福,非得把他说动不可。
她和李青已经私下商议过了,只要借冲虚的势,劫了财,二人就远走高飞,到哪儿做对富商夫妻,胜过提心吊胆做土匪,还要各种不自由的受人管教。
眼下看冲虚明显心动的样子,瑞安觉得自己刚刚那样强忍着恶心的一番双修,还是值得的。
果然,下一刻,冲虚开始问了,“那你们打算怎么做?详细说来听听。”
瑞安忙告诉他,“如今,她正在小松山上做法事,正是大好良机……”
破园。
泡了一个臭臭的药材浴出来,小薯仔表示很不开心。
虽然泡他的是他最不敢得罪的师公,可他还是趁人不备,悄悄扔了两个小白眼过去。这是他跟师公学的,还给他。
窗外又下起了雪,小薯仔更加不开心了。
只要天上下起这样的东西,或者是水水,就代表他不能出门玩了。整天都得被关在屋子里,哪里都不让去。
无聊的打了个大大哈欠,胖白薯决定睡一觉再说。
可是等他睡一觉醒来,天上还在下那种可恶的东西,四周也变得黑漆漆的,一点也不好看。
小薯仔觉得无聊了,左顾右盼,老太太不知道他在找什么,把他的玩具都拿了过来。小薯仔兴趣缺缺的扒开,继续东张西望。
又把磨牙饼干拿来,小薯仔紧紧皱起小眉头,不满的叫了两声。
老太太觉得奇怪了,“他这到底是要干嘛?”
贺嬷嬷在旁边看了看,叫几个平常伺候他的小丫鬟过来陪他玩,可小薯仔还是伸出小肉巴掌,把人一个个的拍开。
这下大家都没办法了,小祖宗,你究竟要干嘛?
我要能说得出来,还用这么郁闷么?小薯仔郁闷的瘪起小嘴,开始哭了。你们这些大人,一点都不懂我的心。
老太太着急了,赶紧让人把苏澄请来。
苏澄定定的看了哭得委屈又可怜的胖白薯一会儿,知道原因了。
给小薯仔戴上毛茸茸的帽子,裹上毛茸茸的小围脖,再披上毛茸茸的小披风,他再披上自己的大斗篷,把二人罩住,这才让人把他们推到屋外的长廊上。
果然,一出门,小薯仔的哭声就小了许多。从他怀里伸出小手,指着还在下雪的老天爷。一脸悲愤的喔喔叫。
苏澄无奈的揉揉他的小脑袋,“傻小子,这天要下雪谁拦得住?你也看到了,外面都黑了。大家都回家休息了,要怎么出去玩?要不等到明天好不好,等到明天雪停了,师公给你堆雪人?”
那今晚怎么办?小薯仔泪眼汪汪的看着师公,瘪着小嘴的样子别提有多可怜了。
苏大先生没辙了。
冥思苦想了半天,倒让他想出个主意来。让人拿了个木桶,当中放一个粗粗的圆竹筒,然后把桶里装上雪,压结实,放到外面去冻。
幸好天冷。小半个时辰之后,桶里的雪就冻成大冰砣子了,再把竹筒抽出,木桶倒扣过来取出冰块,在冰里点上蜡烛。
哗!
小薯仔的眼睛倏地亮了。闪闪的放着光。
漆黑的夜里,看着这样一盏神奇而透明的冰灯,胖白薯满足了。
兴奋的让人抱上前,伸出软软嫩嫩的小手指头摸一下,再摸一下,终于咯咯咯咯的笑了。
老太太站在帘子底下看着直摇头,“这孩子。也就是他师公了,否则谁哄得了?”
这话说得太早了,苏澄也有哄不了的时候。
因为大雪断断续续,接连下了半个月,虽然没有酿成雪灾,可天寒地冻的。小薯仔是怎么也出不了门了。
破园里的下人们已经集思广义,做了无数大大小小,形态各异的冰灯。甚至,远在小松山的念福还让人带话,把她的名贵首饰都拿了出来。把那些五颜六色的宝石嵌在冰里,做成花花绿绿的彩灯给小薯仔解闷。只求让这小子开心,不哭不闹。
可再好的看的东西天天看,总会看腻。
尤其对于小薯仔这么点大的孩子来说,更不懂得什么叫长情。他一门心思的想坐大马车,他要出去玩!
苏澄很头痛,“爷爷还没回来对不对,那要怎么出去玩?”
他没有接受爷爷这个称呼,却不介意念福把这称呼给了杜川。只是年底正是酒坊一年生意最好的时候,杜川成天忙得晕头转向,哪有时间回来带孩子?
小薯仔又要哭了,跟个扭股糖似的,在他怀里不住的扭动小屁股。他不想天天关在家里,他想出去。
苏澄无法,只得让白祥套了辆马车出来,带着胖白薯在破园逛了半日。
可马车只要一停,这小子就果断伸手,指着围墙外面。
最后,是白祥的儿子,白宣出了个主意,“要不,带小主子去平王府走走吧。那里的园子大,离得又近。”
苏澄想想,这倒是个主意。小孩子天天关在家里确实也挺可怜的,不如带过去逛逛。
知道可以出去玩,小薯仔又开心了。
很自觉的指着自己的小裘皮帽子,知道戴上它,就是要出门啦。
去平王府走一遭,小薯仔又老实了下来。
每天能出个门,看看外头不一样的风景,哪怕是同一个地方,对于小孩子来说,还是很好玩的。
阿顺一直把平王府打理得好好的,想请念福回来逛逛,没想到大主子没来,把小主子招来了。虽然有些意外,但他还是非常开心。
每天都卖力的给小薯仔准备些小玩意,还有祝四霖,更加精心的天天给小薯仔准备各种他这个年纪能吃的小点心,光磨牙饼干就有十几种不同造型和品味。
就连旺财都鬼精鬼精的跟在一旁,蹭了不少好吃好喝。
其实小孩子有时很烦,有时又是很容易满足的。有车坐了,有门子可出了,好哄的胖白薯重又恢复了乐呵呵的小模样。
他开心了,全家人就都开心了。
&nbs... -->>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