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皇上的圣意一出,陆滢的天完全塌了。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根本不敢出门。可就是如此,家里人的冷嘲热讽还是无孔不入的从四面八方涌进来,一刀一刀剜着她的心。
只有母亲,陆文氏没所谓的跟她说,“不进宫也好,早些寻个人嫁了,安安稳稳的过日子才是正经。”
太天真了!陆滢想,就凭她现在这样,还能嫁到什么好人家?只怕是给人做妾就得被挑挑拣拣。当然,如果她彻底舍弃京城,远远的去到外地,兴许还能谋一线生机,可是这让她怎么甘心?
她这辈子,虽然年纪不大,可自从懂事起,就以进宫掌管御膳房,成为天下厨子的翘楚而努力。
陆家的传承教会她,只有在御膳房才能接触到最顶尖的食材,才能烹饪出最极致的美味。而亲身经历更加血淋淋的教会她,只有爬得更高才能接触到最有权势的人,才能成为受人尊敬的厨子。
眼下,她要是离了京城,顶多也就嫁个开酒楼的,然后跟他一起把生意做大。可那又怎样?不过是个有钱些的厨子,就算遇到个八九品的芝麻小官,还得点头哈腰,卑躬屈膝。
陆滢不要这样。
她要做的是站在众人之上,深得圣宠,不管是厨艺,还是在朝堂上都有一定份量的陆滢。她要让人仰视,而不是成天为了几两银子算计来去的酒楼老板。
所以此刻她跪了,还把头重重的磕了下去。
虽然地板并不冰凉,地毯也很柔软,可那份卑微屈辱的感觉还是象地毯上的小毛刺一样,深深的扎进了她的心。
不过就在此时,她也默默的跟自己说,这一切她将来都会找回来的,她得忍耐。哪怕不是从念福身上,她也会从别人身上得到补偿。
念福不是她肚子里的蛔虫,不知道她的真实想法如何,不过,一向心高气傲的她居然能够跪在自己面前口称奴婢,念福在暗爽之余,也觉得有几分警惕。
一个过于刚强的人并不可怕,可怕的是能够为了目的不择手段之人。但她并不需要知道陆滢心里的诚意有多少,只要逼得她跪地叩首,也足以让她出一口恶气了。
“陆姑娘,别怪我不帮你。而是你觉得,你能拿出多少钱来让皇上平息怒气呢?”
陆滢一顿,脸色唰地变了,难道她今天的这份屈辱白受了?
“那郡主的意思是?”
“我想以皇上的英明,就算处罚了你,也不是让你拿钱来赎罪的,而是要给你一个教训。陆姑娘,你从进来到现在,可曾为你的所作所为认过错?炮烙鹅掌,杀鹿取胎,或许能烹制出极致的美味,可你不觉得这样太过残忍了吗?它们虽是牲畜,可也是一份生灵,这样被*杀,亏你是个女孩子,怎么就下得了手?”
陆滢被说得哑口无言,满面通红,火辣辣的烧得慌,就连余三胜也坐不住了,起身跪下道,“是我教徒无方!”
念福亲自走出来把余三胜扶起,叹道,“我知道余师傅是个心善之人,这样的菜是您无论如何也教不来,也根本不会教的。”
“全是奴婢的错,是奴婢想出风头,才会一时糊涂,做出这样的事。”被逼着说出这样的话,陆滢羞窘得简直想死!
这样的话,就算是余三胜关起门来的时候,也没有对她说过。她心里虽然意识到了,可在没人说破的时候,就假装忽略了这件事。反正她已经受到责罚了,不是应该抵消她的罪过了吗?
可现却被念福毫不留情的戳穿,让陆滢只觉得就象是被人强行扒光了衣裳,钉在众目睽睽之下一般。虽然念福并没有用一个恶毒肮脏的字眼,却比她听到所有的骂人的话都要厉害,简直象鞭子一样血淋淋的抽在她的心上,打得她体无完肤。简直没脸再呆下去,恨不得马上就走。
看她眼下的脸色,念福觉得,她总算是受到点教训了。于是话锋一转,“不过要说陆姑娘这么好的厨艺,若是就此埋没,似乎也有点可惜。”
象是绝处逢生般,陆滢又生出点希翼来,只听念福道,“不过陆姑娘想得到皇上的谅解,还得拿出些诚意来,我才好去替你说话。否则仅凭那些钱财,你觉得能打动陛下吗?”
诚意?什么诚意?
陆滢茫然了,可余三胜却眼睛亮了,“对呀!如今皇上正担心没有粮食,不如阿滢你回去多收些陈年的老绿豆回来,多做些粉丝,这才是解决皇上的大问题啊。”
做粉丝?陆滢还有些不确信,可念福却点了点头,赞许道,“余师傅的这个法子好极了,就算陆姑娘捐不出万两黄金,能够一下子捐出万斤自己亲手做的粉丝,想来也能让皇上消消怒气了。”
注意,她可什么都没保证哟。
可陆滢却以为是她做出粉丝就能帮她说好话,咬牙答应了,“奴婢这就回去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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