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皖晚拉了满满的仇恨,屋内那些女眷的脸色顿时变得不好看了。
陆皖晚倒也不在意,只是淡淡一笑道:“吕姐姐真是谬赞了,我也就这一张脸能看几分。别的当真是一无是处的。”
陆皖晚这般自嘲。吕氏倒是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她目光望向不远处一个黄衣女子,便又是轻轻一笑,说道:“我知晓妹妹是董家的小姐。只是从小体弱。一直在乡下养病。你可知今日这里有你的族姐董璇,怎么也不过去打个招呼?”
陆皖晚微微愣了愣,顺着吕氏的目光。看向了那黄衣女子,那女子的年纪比她大不了多少,大约二十出头,正是女子最好的年纪,面容只能算是清秀,但身材娉婷婀娜,在一众女眷中亦是十分招眼,她应该就是吕氏口中的董璇,只是她此刻看着陆皖晚的眼神充满了探究,似也是第一次见她一般。
陆皖晚不知道这董家小姐是不是知晓她的底细,只稍稍打量了她一下,便收回了目光,浅笑着说道:“我从很小的时候就离开了主家,去了乡下养病,这位族姐许是小时候见过,但现如今也是不识得了,但终归是我失礼,也多谢吕姐姐提醒我。”这般说完,陆皖晚便站起身来,步履优雅地走向了那黄衣女子。
那女子似显得有些局促,等陆皖晚走到她面前的时候,她也站起了身来,见陆皖晚要行礼,连忙伸手扶住了她,开口道:“馨儿不必多礼,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这般见外,虽然你出阁前与我们姐妹相处甚少,但我们终归是一家人,往后可要多亲近亲近。”
陆皖晚自是含笑应是,这姐妹情深倒是也装得颇像。
吕氏的眼睛在陆皖晚和董璇身上打量,片刻之后,才又笑着说道:“两位妹妹虽说是姐妹,可生的并不怎么像呢,若是不知道的人,可万万想不到你们两人是一家人。”
吕氏这话可明显就有些挑拨离间的味道了,董璇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眉宇间颇有些难堪。
陆皖晚微微眯了眼,不知道这吕氏是要针对她呢,还是要针对董璇,不过她可不是软柿子,任意谁能捏圆搓扁,她掩唇一笑,似是想到了什么好玩的事,看着吕氏缓缓道:“吕姐姐这般说来,那您跟府上大小姐看着可也不像是一家人,这眼睛鼻子可没一处相像的。”
在座之人听了陆皖晚的话,面上神情都甚是古怪,毕竟这里谁不知道,吕氏是嫁进何家做续弦的,那何家大小姐并不是她的亲生女儿,两人的长相自然不像。
吕氏脸上的表情顿时尴尬至极,眼中亦是闪过一抹怒色,但显然她也知道了陆皖晚并不是好欺负的人,且她也得罪不起郑家,便只能先咽下这口气,脸色不怎么好看的回了自己的位子。
陆皖晚轻蔑地看了那吕氏一眼,才转头与董璇说道:“璇姐姐,你可别生气,有些人就是看不得别人好。”
董璇此时的脸色也缓和了不少,拉着陆皖晚在位子上坐下,缓缓开口道:“这吕氏原本就同我不对付,今日倒也算是我连累了你,我看你今日是第一次来这赏菊宴,应该有许多事情不明白,一会儿你就跟在我身边吧。
陆皖晚看着董璇神态和气,且好像是不知她的真实身份的,便放下了心来,笑着点头应了。
许是见识到了陆皖晚的伶牙俐齿,在座的人也不敢再出言挑衅她了,气氛顿时和谐了许多,陆皖晚与董璇随意聊了一会儿,便又有一个丫鬟过来,请众人往重华苑去。
重华苑此时已经布置得差不多了,桌案被单独成列出来,摆上一盆盆菊花,中间空出可供走动的通道,方便宾客赏花,秦王妃正指挥着王府下人将佳肴摆在另外一边的桌案上,受邀而来的不仅有祁城名门出身的世家小姐,也有有许多青年才俊。
董璇的兴致显得很高,她拉着陆皖晚,指着不远处那一众男宾,小声在她耳边说道:“你许是不知,这赏菊会每年都举办,但它其实是有另外一个名字的,便是‘相亲会’,你现在是没看到那些小姐们吧,其实她们个个都躲在那边帘子后面呢,说不准已是看中了哪位公子,正想着要怎么结识呢。”董璇边说着,边指了指不远处用帘子隔开的一方天地。
陆皖晚只随意瞄了一眼,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她与董璇两人走在众人后头,倒是没有引起前边秦王妃的注意,她也没在秦王妃身边看到李炜,不知为何,心中渐渐不安起来。
突然,陆皖晚只听旁边玉磬一响,宾客们都自然而然停下交谈声,却听秦王妃笑道:“多得各位大驾光临,往年虽也有赏菊宴,却不像今日这样群贤毕至,嘉宾咸集,令寒舍蓬荜生辉,本人感激不尽,唯有以珍藏美酒款待,请诸位待会儿务必多喝几杯,让我略尽地主之谊!”
她言罢,纤纤玉手指向那边案上各色名贵菊花:“赏菊宴,顾名思义,自是以赏菊为主,我祁城菊花也算闻名天下,今日各色名菊在侧,还请诸位贵客移步,挑出自己最中意的一盆,将手中牙牌投入菊花前的竹筒中,最后以牙牌多者为胜。”
规则很简单,男宾在入门之后,每人手中就得到一块指甲大小的象牙小牌了,参与评比的菊花拢共四十多份,统计起来也很是方便,在此过程中,女宾不能过去与男宾会合,只能看着他们将手中的牙牌投入菊花前面的竹筒,心中紧张自是不待言。
当然,得胜者的奖赏固然丰厚,可大家又不是没见过世面,主要目的还在于享受那份众星捧月的风头。
董璇忽然探过身来问陆皖晚:“你的花在哪儿呢?”
陆皖晚努努嘴,道:“喏,左边第二排第二个便是,也是我运气好,得了这么一株名菊,就带过来献丑了。”(未完待续……)I1292