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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愣在那里做什么,快过来啊,这面凉了可就不好吃了,我一大早起来做的呢!”珍儿急吼吼地拉了陆晼晚到桌边坐下,把筷子塞到了她手上。
“你还记得啊……”陆晼晚拿着筷子,看着碗里卖相并不怎么好看的长寿面,眼眶酸涩不已,呐呐说道,好像从她出生开始,就没有人记得过她的生辰,以前在陆府的时候,丫鬟婆子们从来伺候地不上心,她一开始还是有所期望的,期望那个父亲会记得她的生辰,但后来也慢慢绝望了,连自己都快将那个日子遗忘了。
“我可不像你,这么重要的日子自然是记得的,去年这时候你才刚来不久,我们也不怎么熟,我也就没顾上帮你庆生,今年自然怎样都不能忘了,快别傻愣着了,赶紧趁热吃面,记得一整根的吃,中间可不能咬断了。”
珍儿在陆晼晚身边坐下,淡笑着说道,陆晼晚听话地用筷子夹起面条,慢慢地吃着,如珍儿所说的那样,小心翼翼地不咬断面条,只是一碗再普通不过的面条,却让她觉得格外地香甜。
看着陆晼晚吃完了寿面,珍儿又把那寿桃点心推到她面前,说道:“再尝尝这寿桃包,我第一次做,也不知道做的好不好吃。”
陆晼晚其实不怎么喜欢吃甜食,再说刚才那一碗寿面已经几乎填饱了她的肚子,但她又怎么拒绝地了一大早起来专门为她庆生做这些的珍儿呢,只能又是笑着吃了好几个寿桃包,直到肚子实在是撑不下了,才停了下来。
珍儿看陆晼晚吃了这么多,自然是开心的,又想起什么似的,从怀里拿出一个小荷包,递到她面前道:“那,这是生辰礼物,也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你看看喜不喜欢。”
陆晼晚接过荷包,笑着道:“不管你送什么我都是喜欢的,这好像还是我第一次收到别人送的生辰礼物呢!”
珍儿听着陆晼晚这话,眼神里多了些怜惜,催促着她道:“你先别这么快说,打开看看嘛。”
陆晼晚这才打开了荷包,从里头取出来一根银链子,那链子上坠了一个小猴图案的坠子,很是可爱,陆晼晚的生肖是猴,这个礼物自是再贴切不过的。
“本来想送你金链子的,可惜我刚赎了身,又帮家里头在京城买了座宅子,手上的余钱不多了,这才先打了个银的。”珍儿颇有些遗憾地说道。
陆晼晚却是笑眯眯地将链子戴在了手上,爱不释手地说道:“我就喜欢银的,金的我还嫌它俗气呢。”
珍儿见陆晥晚喜欢,也十分开心,拉着她的手说道:“本来我哥哥是想让我把你接去咱们家庆生的,可我也知道最近教坊里管得严,随意不让里头的人出去,这才作罢了。”
陆晼晚却是不甚在意,“姐姐能来帮我过生日我已经很高兴了,怎么还好意思去打扰你的家人,最近教坊里头也不太平,姐姐您还是莫要常来了。”
珍儿才不会听陆晼晚的话呢,撇了撇嘴道:“在家里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做,爹娘和大哥现在什么都不让我做,就想我每天待在屋子里做女红,你也知道我是闲不住的性子,哪里能学那些小姐们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啊!”
陆晼晚听着珍儿的抱怨,轻笑着说道:“你可真是身在福中不知福,张大哥不是心疼你吗,他现在自己有了差事,也能赚钱了,自然不舍得你再劳累了。”
提到张墨珍儿又是一脸喜色,笑嘻嘻地说道:“哥他还有会试要考呢,现在还是读书复习最重要,我还是想多做些事帮帮他的。”
陆晥晚又与珍儿闲聊了几句,珍儿才起身离开了,因为张墨中午还要回家吃饭,所以她得早些回去准备。
珍儿离开后,陆晥晚看着一桌子的菜肴,心里暖融融的,将它们先收了起来,准备中午再吃。收拾妥当之后,陆晥晚便又拿起了孟飞扬的那本小册子,细细研读起来,她想先把理论知识都了解透了,才好开始进行实践。陆晥晚向来是一看书便忘了时间,直到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才将她的注意力从书上拉回。
“绾绾,你在里面吗?”陆晥晚听到那声音,知晓是燕秋,便放下手中的册子,藏在了枕头下,这才走过去开了门。
燕秋见陆晥晚在屋里,似是松了口气,笑着说道:“我还当你不在呢,敲了这么久的门都没人应声。”
“我方才睡着了,没听见。”陆晥晚抱歉地笑了笑,随意敷衍着说道。
燕秋也不在意,继续说道:“娘子正找你呢,你快跟我去见她吧。”
自从陆晥晚受伤了之后,司青青就鲜少找她了,她面上露出一抹疑惑,出声问道:“不知娘子找我有什么事?”
燕秋拉着陆晥晚出了屋子,立马道:“边走边说吧,我也知道的不多。”
一路上,燕秋便娓娓与陆晥晚说道:“今儿早晨楚秀园的秦教习来过了,与咱们娘子在屋子里说了好一会儿的话,她走之后,娘子就让我找你过去,我想着恐怕应该很秦教习有些关系。”
听完燕秋的话,陆晥晚顿时更疑惑了,这一世自己跟那秦琴似乎没什么交集啊,她找自己能有什么事儿?怎样都想不通陆晥晚便索性不想了,反正一会儿就会知道了。
两人到了司青青房间,燕秋就识相地退离休下去,司青青对待陆晥晚的态度依然十分温柔可亲,先是关心了一下她的身体,才入了正题与她试探地问道:“绾绾,你对今后可有什么打算,你应该知道自己与珍儿、燕秋她们不一样,你是罪官之女,基本上是没有希望赎身的,若是不出意外,这一辈子都要在教坊里渡过,难道你打算这一辈子都做女使吗,你现在年纪小,还没觉得什么,做的活计也都是最轻松的,但一旦你上了年纪,便只能沦为粗使婆子了,那些人过的是怎样的日子你也应该清楚,难道你想象她们一样吗?”
陆晥晚自然不可能让自己变成那样的,她本就没想过在教坊里待一辈子,她只是在等待一个机会,能够不那么引人注意地从教坊中脱籍而出。但现在司青青问起了这个问题,陆晥晚还是装做了迷茫的模样,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娘子,这么久以后的事情,绾绾没有想过呢,我现在就想好好服侍娘子。”
司青青脸上的笑容越发温柔,轻轻摸了摸陆晥晚的双髻,轻叹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是个忠心的好孩子,但我也不能看着你这么个好孩子耽误在我这儿了,今儿早上秦教习过来我这儿了,她说想收你当徒弟,我已经替你答应她了。”
陆晥晚顿时惊讶地张大了嘴,她怎么都没想到秦琴居然会收她做徒弟!?徒弟和女ji是不一样的,教坊里头原来也有这种先例,毕竟那些有天赋的人不一定都有一副好皮囊,而天资出众的女ji们大多都会被达官贵人们赎身买走,只会有较少一部分会在人老珠黄之后留在教坊任教习,但这些本身技艺出色的女ji却并不一定都会是一个好老师,许多人自己可以做的很好,但却教不好学生,所以便出现了这样了“徒弟”这一类人,她们都是本身有极强的乐器或舞蹈上面的天赋,但姿容一般,由经验丰富的教习们亲自教导,这种教导与教导女ji的那种教导又是不一样的,更偏向与传授一些经验技巧,为她们能成为一个好的教习做铺垫。
但这种“徒弟”的人选却也是可遇不可求的,毕竟进了教坊的女子,只要有这方面的天赋,都是想成为女ji的,没有几个愿意为他人作嫁衣裳,成为一个默默无闻的教习,所以会收徒弟的教习也很少,除非是十分爱才,才会将那人收为徒弟,不过这也是要经过本人同意的,毕竟有这般奉献精神的人也是不多的。
陆晥晚惊讶的瞬间,司青青依然与她说着,“我做出这个决定,也是经过慎重考虑的,若是绾绾你的脸没受伤,那不用我说什么,春妈妈就会将你好好培养的,可惜你的脸治不好,想成为女ji是不可能了,若是能做个教习对你来说也算是一条好出路,就算将来老了之后,教坊也有义务对你奉养,你也不用担心老来无依。”
陆晥晚自然知道司青青是一心为她着想的,她亦是不想拂了她的好意,仔细思索了一番,想想做秦琴的徒弟也不失为一件坏事,而且她也是想继续弹琵琶...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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