样吧,你要是不想说,你就安静地听,正好我也想找人说说心里话。”王笑见骆小欢半晌没开口,便决定说说自己的心里话。
其实他也想找个人倾诉一下,只是人一长大,就很难找到一个可以相互掏心掏肺说心里话的人。
虽然他跟吕妙莎关系不错,可是他心里也明白,两人这间有着微妙的感情,注定成不了闺蜜般的蜜友,也不大可能成为正常的情侣,所以很多话,也不能全盘对她托出。
至于苏慧,那更是不可能,两人只能免强算是炮/友关系,谈不上什么感情,更不可能谈心,如果他能对吕妙莎掏出一半的心肺,对苏慧则连十分之一都不可能。
骆小欢则不一样,一来王笑跟她没什么纠葛,二来这孩子儿不太爱说话,不用担心她会跟别人嚼舌根,所以算是一个比较好的倾诉对象。
王笑也不管骆小欢有没有注意听,自顾自地讲开了。
“小时候,我家里也很穷,我有两个哥哥,一家五口人,却只有三口人的地,所以我上小学的那几年,是家里最艰难的时候,因为两哥哥都在读初中。那年月也没像现在这样方便进城打工,家里也没粮食可卖钱,每年一到交学费的时候,就是我爸妈四处求人借钱的时候。”
“日子虽然苦了一些,但是现在想来,那却是一段最快乐的时光。那个时候,我还有一个非常要好的朋友,也可以说是我女朋友,因为我俩订有娃娃亲,因为这个没少被村里其他孩子挖苦和嘲笑。但是我们俩都不在乎,天天一起背着书包去上学,放学后总会有一个在校门口等着对方,下学一起做作业,完了一起去河滩里放羊,或者一起去玩耍。”
“就这样,我们从小玩到大,一直到进入高中,她却突然得了重病,而我也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痛苦地离开人世……她走了之后,她的家人都搬走了,现在我也不知道他们在哪儿,每年过节回家,我都会到隔壁荒芜的宅子里看看,期待有一天,他们的家人还能回来;期待有一天,我还能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听到她好听的笑声。”
“可是,我也知道这不可能。当时她离开人世,对我的打击也很大,为此,我还重读的一年高一。而且,在之后的三年里,我几乎每晚都会梦到她,在梦里我们仍然像以前那样,快乐的生活在一起。那几年,我一度精神恍惚,现在回想起来,仍然分不清那三年到底那些记忆是梦境,那些记忆是现实。所以,我很少跟别人讲那三年的事情,连我爸妈都没告诉过他们。”
“因为整个高中都是这种状差,高考成绩可想而知,很不理想,免强考到了金水市的一个三流院校。进入大学的第一年,我是个跟周围人群格格不入的另类,精神消沉,情绪低迷,我在努力让自己忘掉她,那一年我都在苦苦挣扎。”
“可是,我做不到,后来我索性不再逼迫自己忘记她,而是把她放在心里。但是,我也知道,我必须重新开始,重新认识新的朋友,因为我相信,她是爱我的,她在九泉之下,也肯定不希望看到我成为一个整天郁结于心消沉颓废的人。”
“大二那年,我试着去努力学习,试着参加各种活动和社团,试着让自己开朗起来,甚至试着去谈恋爱。”
“慢慢的,我开始变得跟其他人没什么不同,朋友渐渐也多起来了,女朋友也前前后后谈了三个,虽然最后都以分手告终,但是我却没有什么遗憾和心痛的感觉,也许是因为这些比起我失去她,都算不得什么。”
“因为她,我给自己立了一个在别人看来很不靠谱的梦想;因为她,我选择了一个很多人都不理解的工作。”
“对了,你有梦想吗?如果没有,赶紧给自己定一个目标比较长远的梦想,然后你就开足马力朝着这个梦想努力。这样,不会让你在情绪低落的时候迷茫,不会让你在怀念至爱的人时痛苦,不会让你在乎陌生人的异样目光,不会让你觉得这个世界很无聊,不会让你在权贵面前觉得自己轻贱,不会让你在金钱面前觉得自己贫穷,因为你有一个伟大的梦想,那是人生最宝贵的信念。很多人没有这样一个梦想,甚至都没有敢于梦想的勇气,所以,敢于梦想,敢于朝着梦想拼搏的人都是了不起的,都是一个可以失败却永远不会被打垮的人。”
“有了梦想,你就会发现,自己看等一些问题的目光于与别人不同。有人可能会讨厌那些令人厌恶的混蛋,可是我不会,因为我知道自己将来要成为一棵能经受狂风骤雨的参天大树,我不但需要朋友们的帮助与呵护,也需要从那些人渣身上吸取教训、积累经验。”
“朋友就像花草树木的守护者,保护你不受伤害,在受到伤害后会帮助你疗伤,陪你度过最艰难的时光。”
“人渣就像又脏又丑又臭又恶心人的牛粪,你也是农村人,你应该清楚,牛粪也是滋养花草树木的绝佳肥料。”
“所以,你应该在乎的是朋友,而不是那些陌生人,更不应该在乎那些人渣,遇到了,就当他们是牛粪,可以让你变得更强、更壮、更美、更香。”
王笑就这么自顾自地说着,把自己这些年积压在心底的话和想法,全都掏了个空,摊晒着明媚的阳光下。
骆小欢静静地听着,自始至终都没有说过一句话,算是一个合格的倾听者。
“你现在有梦想吗?”王笑突然低头望着骆小欢,轻声问道。
骆小欢轻轻地摇了摇头。
“你该给自己定个梦想了,为了你姐姐,为了你爸妈,为了真心希望你她过得快乐的彭卓远,你都应该尽快给自己定一个梦想目标。”王笑轻柔地说道。
骆小欢抿了一下嘴唇,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时,彭卓远、姚雪佳和骆小欢的父母都气喘吁吁地跑上了楼顶。
下楼时,骆小欢突然抬头望着王笑,弱弱地问道:“她叫什么名字?”
“嗯?”王笑怔了一下。
“你说的那个她。”骆小欢低下头,小声重复道。
“张雪燕。”王笑鼻子一酸,差点儿没流出泪来,深吸了一口气,轻声笑道。
这是骆小欢来金水市之后,第一次主动开口说话。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