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多矛盾。”
“我懂,我也经受过这种体验,有时候有希望,比没有希望更折磨人,更让人恐惧,更让人痛苦。”王笑动情地道。
他虽然没有经历过这种天天面前死亡压力的生活,但是他感受过。
当初,张雪燕病重拿不出救命钱的时候,他和张雪燕的家人一样,经过漫长的煎熬和挣扎,他们终于不得不面对没有希望的事实。
然而,就在他们痛彻心扉地被迫接受绝望的现实的时候,吉祥保险公司的保单又点燃了他们已经泯灭的希望之火,让他们天真地以为有了这份保单,张雪燕就能顺利动手术,做一系列的后续治疗,就有机会活下去。
可是,当真相揭晓的那一刻,得知这只是一份纯分红保单时,他们不得不经受第二次面对绝望时的那种撕心裂肺的折磨。
所以,王笑能够理解,秦菲儿这种矛盾的心理状态,其实也是出于保护自己的无奈之举。
当一个人勇敢地面对死神的时候,在外人看来那可能是坚强的表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英雄般的壮举。
可是,没有人会知道,当事人在做出这样的决定时,他经历过多少常人难以想象的磨难。
这样的磨难,对他们来说,一次就已经让他们难以承受,所以他们不可能希望还要重新再来一次。
“晚安!”秦菲儿听得出,王笑肯定经受过常人难理想象的痛苦,可是她没有问。
因为对于有同样经历的她来说,深知这些细节是永远也不愿讲给外人的听,因为每一个字,都会像一把柳叶刀一样剥开他们深埋的伤口,那是一种无以言说的疼。
王笑放下手机,把黄花梨木盒放在床下,准备上床睡觉。
现在他已经发现,无论他怎么把这个盒子盖好,第二天总会莫名其妙地敞开着盒盖,所以这次他并没有再把盒子扣上。
王笑重新躺到床上,闭着眼睛,听着小雨拍打窗棂,慢慢地进入了梦乡。
夜雨越下越大,到夜里十二点的时候,已经演变成中雨的规模。
金水市的酒吧街,熊文富一个人喝得醉醺醺地从一间酒吧里出来,一步三摇晃地冒雨走到车旁,打开车门钻进了车里。
几步远的距离,雨水已经打湿了他的衣服,头发上的雨水还在顺着脸往下流淌。
他打开车载音响,随机播放了一首《白月光》。
他启动车子,漫无目的地前进着,反正也不想回家,就这么一路开着,不知道去哪儿。
忽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腾出一只手,摸出手机,看到是他母亲打来的,便挂了电话。
然后,他又翻出王笑的手机号码拨了过去。
“叮铃铃……叮铃铃……”
一阵急促的电话铃声,将王笑从睡梦中吵醒,他伸手拿过手机一看,发现是熊文富打来的,揉了揉眼睛,从床上坐起来接通了电话。
“每个人,都有一段悲伤,想隐藏,却欲盖弥彰,白月光……”
电话接通后,很长一段时间都没人说话,只是传来车载音响里播放的歌声。
王笑没吭声,一直在等对方开口。
“王笑……我跟你没完……”熊文富沉默半晌,终于醉言醉语地开口喊道。
“肯定没完,你还没有给苏慧道歉呢!”王笑淡定地道。
“道歉?呵,我不是已经道歉了吗?你还想怎样?”
“你那也叫道歉?就你当时那态度,我只看出了你的傲慢无礼和盲目的自负,哪有半点儿道歉的诚意?”王笑反驳道。
“啊……你管的也太宽了吧?就算我给她道歉,她还能原谅我吗?”
“你已经不值得她原谅,但是我希望你能用最真诚的道歉,让苏慧原谅自己。因为你的表现,不但伤了她的心,还让她认为当初的那个她就个大傻/逼。这对她很不公平,她当初是付出了真心的,而你却不是,真正的大傻/逼应该是你。所以,你一定要道歉,而且要诚意十足地道歉,如果你的道歉我不满意,你会有更严重的后果。”王笑威胁道。
“呵,更严重……还能有什么更严重的事情?”
“那好,你可以挂电话了,因为再过几分钟你就该出车祸了,等你住了院,有了大把的时间,躺在病床上好好想想,怎么为你过去的无耻和傻/逼行为向苏慧道歉吧!否则,更严重的惩罚还在后面。”王笑说完,立刻挂了电话。
他早已经通过“死神之眼”看到过,熊文富将会在今夜受伤。
果然,还没过两分钟的时间,熊文富开着车,想再拨通王笑的电话痛骂一顿的时候,车子却在雨水中“嘭”地一声撞上了路边人行道上的一棵合抱粗的梧桐树……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