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但从决定用望春那个时候起,就已经决定要信任她不是吗?
望春本想在李半夏有空的时候,将药铺这一段时间的状况汇报给她听,但考虑到李半夏这段日子实在太忙了,明日一早又得出发。便连夜赶出了一份类似现代“报告”之类的东西,交给李半夏,当然在这之前,这份报告已经呈给药铺的老大夫过目了,在大家都一致认为这份报告没什么问题的时候才交给了李半夏。这样一定程度也省了李半夏的时间,也无形中形成了一个自我内部的监督协调机制,倒是一个不错的管理办法。
自己能对自己这样加以约束,所做的报告又没有一丝隐瞒避讳之处,她的诚实还有魄力,以及在平日工作中表现的那种运筹帷幄的实力,得到了药铺一众大夫的好评。
她做报告做得详细,事无巨细都一一禀告,并不代表她在大事上没有决断力。该授权的时候授权,该收紧的时候收紧,该等大家一起决策的时候就一起讨论,该让大老板过目的事项也不自作主张,张弛有度,做事很有分寸。有她这个年龄所不具备的沉稳还有冷静。
这样的一个人,以前究竟是什么样的一个人,又有怎样的一段经历,李半夏表示越发地好奇了?
但每个人都有无法言说的秘密,每个人都想将某些事尘封、彻底埋葬起来,她虽有些好奇心,又何苦做这种让朋友难过的事?
她只需要知道,她是望春,不仅是她药铺能干的大掌柜,还是她想关心的朋友,这样便够了。
有些情意和关怀无需说出口,也不用道破,甚至不用有任何的眼神和举动,对方都能够了解得到。这种东西,便叫做默契。
她往往什么都没说,什么都没做,望春便能猜到她想要什么、接下来要做什么,而早早地替她准备好了一切。这,是望春于她的一种默契,而不尽是下属对老板的那种了解。
如果这样说,那对望春未免太不公平了。
就像上次,她要去江州拜访一干大夫,望春担心她可能会受到某些大夫的排头,一层一层的排查,从各个大夫那里了解江州各位大夫的情况,然后将她根据事实充分了解到的名单交给了她,由此替她免除了许多可能会出现的麻烦。
这就是望春,看起来雷厉风行,有时候还有一点小霸道,做起事来像个大男人一样果断毫不拖泥带水,却往往能在细致处察觉到她对别人那份独特的关怀。
望春去忙了,临去忙前嘱咐厨房的人按时将老板的饭给送上楼去,明天老板要早早出发,也莫要忘了明日一早准备好两人的饭菜。这事望春就没问李半夏的意思了,因为她清楚,以李半夏的性情,宁愿在路上吃,也不愿那么早地便将厨房的几个大嫂从床上撬起来。
“抱歉,久等了,刚在下面有点事。”今日可真是对不住容敛了,让她左等右等。只是她看这位容姑娘神色似乎也颇为犹豫,像是一时还没决定好要不要跟她说这件事。
“没事,李大夫不用介意。”容敛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但她又不能不理这位李姑娘。因为他们那位可怕又古怪的主子,除了一路上对她下达了要全力保护好李大夫的命令,还对她下了另外一条她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密令。
当时容敛在听到她主子的那个密令后,向来冷然的脸也变得没法淡定起来了,她亲口听到她那位可怕的主子对她说:“哪,容敛,我跟你说,你在我面前摆脸色装酷也就罢了。你要是跟李大夫一块,一天到晚不说几句话,让她无聊又让她难堪的话,回来要罚你哟~~啊!罚你什么好呢,就罚你回来后连说三天三夜的话,不许吃饭,不许睡觉~”
三天三夜不吃饭不睡觉,她还不怕。说三天三夜的话,那还不啻要了她的命。于是,一路上容敛就在掂量着怎么样就算完成主子的“密令”了,说多少话合适,说多少话李大夫才不会觉着无聊、不会尴尬。
其实,在容敛的概念里,就算她没理谁那个人也不需要尴尬,这听起来很奇怪诶,也就他们那个主子才会想这些古里古怪的东西。
李半夏坐在屋里许久,一直等着容敛开口。当容敛艰难地将自己的“要事”说与李半夏的时候,李半夏的嘴角很不华丽地抽~搐了两下。
她终于知道,还有一个人,比今日的她更让人不淡定了。
不过容敛啊容敛,你冷着脸吞吞吐吐说出这一番话的样子,还真是可爱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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