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活得这么轻松,仿佛什么事都没有,这其中不是有问题吗?
鲍大人不愧是鲍大人,公孙先生也不愧是公孙先生,这么快便看穿了。
但就这样让她承认,未免也太容易了。要是对方只是猜到那么一星半点,故意这么说只是为了诈她,那她不就成笨蛋了?
“承蒙鲍大人和公孙先生关爱,让我回家休息。前些日子每日在药堂坐堂,身心俱疲,难得有这个机会,日日吃得饱、睡得好,身心轻松,也就所谓的心宽体胖了。”李半夏舒心一笑,要不是太贪心,她真希望每一天都过得这般轻松自在呢。
偷得浮生半日闲,这其中的美好,又岂能轻易道出?
“身系命案,李姑娘还能如此看得开,真是让人佩服。”公孙先生可不会就这样放弃这个话题,他要探探,李半夏这潭水到底有多深。
“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既然与我无关,我又为何担心?更何况,有清如镜、明如水的鲍大人在此,我更该放心才是。”李半夏淡而一笑,到这个时候,才发现这件事情有趣起来。但愿一切如他们所预料的一般,而鲍大人等也不会让他们失望。
“李姑娘可认识仓狄的大将军封炎?”鲍大人忽然问道。
嘴角含笑,心中飞快转过念头,李半夏暗道这位鲍大人果然厉害,这么短的时间就摸清了这其中的关系。
“自是认识的,上回我告诉大人,我救的那人是流锋,而此人正是封大将军的侍卫。我与封大将军,有过几面之缘。”
“李姑娘最近有没有见过封将军?……”鲍大人注意着李半夏的脸色,“本官问的就是在这几天,流锋被毒死之后!”
鲍大人语气陡然严厉了起来,这要是一般人,恐怕被他这一喝吓得腿都软了。
李半夏掩饰着内心的惊讶,忙躬身低头:“回大人,民女这些日子从早到晚,都呆在家里,哪里都没有去。邻居亲朋,都可以为我做证。”鲍大人既然用官称,李半夏就只有自称民女。鲍大人严厉起来,还是让人有不小的压力的。
“那这些日子,有无陌生男子登门?”
“回大人,没有。”
“你确定没有?”
“的确是没有。”
鲍大人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连詹扬都不禁为李半夏捏了一把冷汗,生怕她一个不注意触怒了大人。
虽说大人是存心试探,只想让李姑娘将她所知道的事说出来,并不是相信她与这件案子有所关联,詹扬还是忍不住为之担忧。
但另一方面,他也忍不住好奇,李姑娘在这件事中到底扮演着一个怎么样的角色?她又为何直到现在都拒不开口,她到底在帮谁,又为何要这么做?会是像大人和公孙先生猜测的那般吗?
鲍大人沉着的脸,过了好久才慢慢缓和下来。和公孙先生对看了一眼,尔后回过头,对李半夏微微笑着道:“李姑娘,本官的话问完了,你在这儿稍作歇息便回去吧。詹护卫,一会儿你送李姑娘一程——”
“是,大人。”
詹扬求之不得,他的确有些话要对李姑娘说。而这些话,詹扬笑着看向鲍大人和公孙先生,相信这也是大人和先生的意思。
这三人在一起共事多年,最不缺的便是默契,许多事,一个眼色也就够了。
从鲍大人那里出来,外面开始下起了小雨。
“变天了,这种天气,应该会下一阵子的雨。”詹扬抬头看了看天,那绵绵的雨幕,如从天洒下的大网兜盖住了整个天地之间。天边挟着几朵乌云,汹涌卷来,微风一阵凉似一阵、紧过一阵,雨声越来越大,雨势也越发地密集,眼看着就要大雨倾盆。
李半夏望着昏暗的天空,思绪一下子飞远了。听到詹扬说这雨可能要下很久,心里越加担忧出发不多时的刘东山。
天将大雨,东山也不知到哪儿了,可有什么地方避雨歇脚?
早知道天气不好,她该让东山晚些出发才是。山区下大雨,路本就崎岖难行,山路陡峭,要是一个不留神……况且,这一路到最近的镇上,中间鲜少有人烟,怕是想避雨也没地方。都怪她思虑不周,为何没有想到这个问题。
李半夏恨不得给自己两拳头,都怪自己催催催,这不,刚出门就赶上下雨天了。
“李姑娘为何事不安?”詹扬很快便感觉到了李半夏的异状。
“我夫君昨日出了远门,碰上下雨天,该如何是好?”李半夏望着冲天的雨幕,忧心如焚。
东山啊东山,你可一定要保重自己。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