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扭着身子直笑。
想逃又逃不掉,被李半夏摸清了她背上的痒处,使着劲对一个地方猛薅。甜甜小手拍打着水花,抓着桶檐躲开,呵呵笑个没停。
李半夏看再这样下去,小丫头都得赤着脚从木桶里逃出去了,笑着放过了她。却指着她背上搓下来的污垢道:“哟~~怎么这么多垢,几天没洗澡了?”
“我哪有,天天洗来着~~”这么热的天,怎么可能几天不洗澡?刘银翘被李半夏说着有点不好意思,支支吾吾的道:“还不是因为背上够不着麽~~”
“是,够不着,那我今天就好好地给你搓一搓,把你这累积了一个月的污垢全给搓下来——”李半夏说着,又挥着布巾扑过来了。甜甜吓得尖叫,还是抱着头蹲在木桶里,乖乖让李半夏给她搓背去。
既然要洗澡,那就痛痛快快彻彻底底地洗一个澡,李半夏让甜甜等着,自己又去给她拎了点水进来。再加上这么会儿没添柴,火快灭了,李半夏又往锅底下狠狠地添了一炉子的柴火,柴火又旺旺地烧起来了。
把热水给甜甜加上,在里面呆了有一阵子了,俩人一边擦着背一边开始说些心事了~~
李半夏说:最近药庐里没什么人,但是指名要找她的人多了。赵郎中经常要去外诊,这药庐大多时间都是她在里面。
李半夏说:村里许多人家都有困难,病了没钱看大夫,看了大夫没有钱抓药。赵郎中心地好,想要帮助他们,但是继续这样下去,可能也是杯水车薪,入不敷出。药庐的经济情况,怪让她担心的~~
李半夏说:她最近在研制一味容易入药又很便宜的药材,来治疗严重的风寒。到时候,许多人家就不用再负担沉重的药钱了~~
李半夏说:她上次去了一个大户人家,帮那户人家的少爷诊治。可惜那个少爷并没有生存下去的动力,他的爹娘都很疼他,不忍将他的病情告诉他。他自己也清楚自己的病情,却因为希望他的爹娘好过一点,不告诉他们自己已经知道了。
既然明知他的爹娘会为了他的事情担心,为什么不选择勇敢的活下去?李半夏表示不理解,却在担心着他的病情。
李半夏说:她现在没什么愿望,只希望每一个身处疾病中被病痛煎熬的人,能早日康复,若真有那一天,药庐关门,她失业,也是一件好事。
不过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李半夏紧接着又道出一个无法改变的事实:这个世上只要有人生活,就不可能与病魔彻底隔绝——
李半夏笑着,揉揉小丫头的脑袋,让她说,自己选择闭嘴了。因为再说下去,话题可就沉重了。
甜甜蹲在木桶里,从头到尾都在认真听着她说,没有打岔,也没有发出其他的什么声响。
顶多就是李半夏下手重了的时候,哼了声表示抗议。
刘银翘是个很乖的孩子,善于倾听别人说话。当她全身心都在听你说话的时候,你能感觉到她的认真,还有在意。
这种感觉,真的很奇妙。
李半夏在这之前,肯定还不太相信,这种感觉会出现在一个女孩儿身上。
轮到刘银翘说的时候,憋了半天都没什么话。
后来见李半夏在催促,也只好张开口慢慢说了起来。
刘银翘说的都是小时候的事,那个时候几个小姑娘在后山上玩。漫山的果香,还有飞舞的蝴蝶蜻蜓,她和其她几个姑娘就在山上草地上唱歌跳舞。
刘银翘在这里特意说明了一下,她们唱的歌是自己编的歌,跳的舞是乱舞。腿在动着,手在摇着,这就是她们所说的舞蹈了。
可是现在,好多小伙伴都去学堂上学了,她很少能和她们在一块儿玩~~
李半夏在心里叹了口气,为了不让小丫头继续往失落的旮旯里想,便强烈要求她能把小时候唱的歌唱给她听听。
她在洗澡,无字她是欣赏不到了,放喉高歌来两句还是不错的。而且这里就她们两个人,也不用担心别人听到了会笑话她。
刘银翘挣扎了好久,抵不住李半夏的“怂恿”,开始张开了小嘴,动人的唱道:
稀奇稀奇真稀奇,蚂蚁踩死大公鸡。
爸爸睡在摇篮里,宝宝唱着摇篮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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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兔,白又白,两只耳朵竖起来
爱吃萝卜爱吃菜,蹦蹦跳跳真可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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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
哭着喊着叫鼠娘,叽里咕噜滚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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