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能做的就是给他煎一碗安神汤,让他服下,好好的睡一觉。
至于马氏,其实李半夏也知道这个老太太最近对她的态度好多了,像是今天这样的事,要是放在之前的自己身上,不得被她骂个狗血淋头外加一连串的惩罚绝对不能善了。
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刘家除了偶尔一点小事,家庭也算和睦,李半夏呆在刘家也算自在。投身农家,可不是一件轻松的活。养猪烧饭,下田割稻,农忙的时候帮忙,可是样样都不能少。
李半夏虽然想着让自己放宽心,别为了这事难受了,可这心里多多少少还有点难过,闷闷的。站在小灶前,认真给刘灵芝煎着安神汤,什么话都不想说。
煎好了安神汤,李半夏让刘银翘给她弟端了进去。自己这个时候进去,恐怕又会惹马氏不高兴。
在这个时候,还是先避避,大家冷静冷静,等这件事过去再说吧。
中午刘东山刘西山回来了,也知道了家里上午发生的事情。
家里几个人的田,位置很分散。今天他们就在最远的那两个田里做事,单是打个来回就要大半个时辰,所以今着刘灵芝出事也没能及时喊他们兄弟俩回来。
刘东山一听说儿子出了那档子的事,也是吓得半天缓不过来劲儿。吃饭的时候没上桌,就在房里抱着儿子,让欢子在他怀里入睡。
欢子睡熟之后,刘东山就将他抱回了他自己的房间。那个房间比起他和李半夏住的这间要亮,孩子醒了不会怕。
中午大家都没啥胃口,马氏说头疼,又见欢子有他爹带着,自己回房躺一会儿。几个孩子也都吓着了,又急着回房陪自己的弟弟,也是随便吃了点儿。李半夏匆匆吃了几口饭就放下碗筷了,去到了屋外的竹林。
此时正值正午,太阳正紧。从翠竹之中洒下点点的阳光,斑驳地打在李半夏的脸上。
李半夏的眼前有些模糊,抬头,透过竹叶凝视着正午的阳光。
身后传来沙沙的声响,肩膀被人轻轻拍了一拍,李半夏不用回头,也知道站在身后的那个人是谁。
刘东山。
刘东山从刘灵芝房里出来,就没有看见李半夏。
他马上就想到了屋外的那片竹林,每次她有什么心事,都喜欢去那片竹林。
李半夏是一个喜欢把心事放在心里的人,虽然她渐渐的也和孩子闹,却改变不了她骨子里的闷葫芦的性子。
她肯定还在想今日的事情,半夏救灵芝的事情他听银翘说了,她放在房中的断肠草被灵芝拿着吃了中了毒的事情他也听说了。
她,指不定还在怪着自己呢。
“欢子睡了?”李半夏没有回头,问他。
“睡了,喝下你的安神汤后,睡得很沉。”刘东山摘下几片竹叶,放在手上搓了搓,然后随风吹散在风里。
这片竹林是夏季避暑的好地方,别的地方再热,坐在这底下也会很凉快。
林子里突然安静了下来,只听得见风吹过竹林拂起落叶的声响。
过了许久,林中想起了刘东山宽厚的嗓音:“白日的事,莫要放在心上,欢子获救,全亏了你——”
李半夏摇摇头,“若是我再谨慎些,他本不会中毒的。”
“这事不怪你,欢子贪嘴,你也没想到他会进我们的房,更没有想到欢子没东西吃,连花草也吃。”刘东山笑笑,他虽然心里听了也是后怕不已,但是经此一事,那小鬼可不敢再像之前那样贪嘴了。
不只刘灵芝,他相信李半夏经此一事后,会更加小心翼翼。人没事就好了,再追究这件事也于事无补。
刘东山劝导人的话虽平淡无奇,却是句句真诚,发自肺腑,让李半夏的心里好受了一点儿。
见她心情好些了,刘东山拍拍她的肩,转身走出竹林。
刚走了几步,刘东山停了下来。
回头,笑着与李半夏道:“娘子,今着下午你可还为为夫泡茶?”
李半夏可否可不否地缩了缩肩膀,不明白他怎么突然说起这事。
“那娘子可切忌,莫要再泡金银花茶了——”
李半夏一愣。刘东山凝注着她的脸,大约过了两秒钟,呵呵笑着回屋去了。
李半夏怔在原地,想了一会儿。突然,她的眼睛一亮,也咧开嘴笑了——
他这句话,是一种释怀。
她知道,在这个家里,有一个人在包容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