屠户,终究是不成事的。其结果也如眼前一样!本以为忘记了的某些人某些事,就这样不经意间,又出现了脑海里。这让小菊的心不由得变得酸酸涩涩的,双眼也不禁微红。
“菊儿!快,那只该死的鸡竟然跳到餐桌上去了!放在桌上的碗啊!……”小菊娘见小菊站在门口半天没有动,而餐桌上的碗在鸡爪下似乎有朝地下滚的趋势,不禁有些焦急的叫道。
小菊努力的把因为眼前的一幕浮出记忆的画面压到脑海深处,同时把差不多要冒出眼眶的眼泪努力的逼回去,微闭着双眼不让人看出她眼里透出的苦痛,通过神识捕捉到鸡的所在位置后,从口袋里摸出一枚银元朝鸡头击去,本来还活蹦乱跳的鸡立刻鸡头一歪,从餐桌上倒了下去。
常保贵看见鸡掉到地上动也不动,这才松了口气。这只鸡真是让他英名尽丧啊。看来无论如何都要说服柳儿请个佣仆来,不然长此下去,不但柳儿会变成一个世俗妇人,就是家里的这种事事都得自已动手的生活也不是他所习惯的。
杨柳见鸡的问题解决了,倒是很高兴的上前捡起就拿到厨房去拔毛了。而常保贵则看着小菊有些难堪的笑道,“小菊,你来了!坐!坐!”但随即四目一望,到处都被鸡弄得又脏又凌乱,根本没有坐的地方。而他又不会收拾,脸上微笑的表情一下就僵住了,这都是一种什么样的生活?常保贵觉得他的人生突然一下变得让他都感觉到陌生起来。
“伯伯,都是自家人,用不着客气!您先让让,我来收捡!”小菊自然看出了常保贵的难堪和困窘,忙笑着解围。常保贵虽然听小菊的话,站到一个相对来说干净的角落,但脸上的表情却开始让人看不出喜怒来。
因为壮壮也下来了,在小菊为主,壮壮帮忙的情况下,常家的各个房间都恢复了井然有序的样子。只不过那些溅到雪白墙上的鸡血,却不是小菊能够解决得了的。而常保贵此时看着客厅墙上那斑斑的鸡血,脸上终于露出了一种嫌恶的神情。而这个神情却正好被小菊瞧个正着,小菊的心里忽然有种忐忑不安的难过感觉,这种难过却不是为自已,而是为杨柳。
这一餐饭因为杀鸡事件,而变得有些草草起来。在饭桌上的时候,杨柳可能也察觉到了常保贵那低落的情绪,也变得有些郁郁起来。这人啊,有一方变了因为某种经历而大彻大悟,从而改变了以往的生活习惯和思想,而另一方却依然如故,过去的种种美好就会随着对生活要求的不同而不断的碰撞而开始变得淡然起来。如果杨柳在这次海盗事件中永远的离开了人世,反而会成为常保贵心目中最美好最不可让人替代的存在。但现在杨柳的变化却让常保贵开始感觉不适应起来。
吃完中饭后,常保贵终于把心里的种种不愉压在了心底深处,脸上又展露出那副温和的面容来,但小菊的五感那么强,依然能够感觉得到常保贵压在心底深处的那点变化来。她不禁有些担忧的看向了正在厨房里和小菊娘一起忙着洗碗收拾的杨柳。
“小菊,下午三点我就要坐船离开香港回上海了!这里就要拜托里多多的照看你婶婶和哥哥弟弟们了!”常保贵从口袋里拿出怀表看了看,开门见山的道。
“伯伯,照应自家的婶婶和兄弟是应该的!只是您这次回上海是不是准备也迁过来?”小菊没有直接把常恭已透的消息问出来,而是语句委婉的说道。
“我这次回去可能有一段时间不会过来了!你干爹发了封电报给我,现在内陆的形势一片大好,你干爹他们的队伍已经解放了华夏的大部分重要城市,国军步步败退,我这次回去就是应你干爹的邀请,做支持他们的开明资本家!”说到此事,常保贵的脸上带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男人在事业权力金钱面前,永远是无法掩饰其内心的那种真实的渴望。
“伯伯,你打算站出来做支持干爹他们的开明投诚的资本家?”小菊眼带悲悯的看着眼前这个经历了这场家庭变故变得有些苍老却依然雄心不改的中年男人反问道。
“是的!你干爹说了,到时他们不会亏待我们这些在关键时刻和他们站在一起的开明人士的!”常保贵语气透着几丝得意的说。
“您迁到香港来也一样可以支持我干爹他们啊?也一样可以表现你的爱国之心啊!”小菊自然不好说将来的这些开明投诚的资本家没有几个能得以善终的,只能转着弯劝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