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小菊把视线从乡公所的院里收回来,朝郝强爬着的那棵树上看去,这才发现郝强的状态很是不好。不但嘴唇被咬得血淋淋的,而且抱着树杆的两只手也同样是血淋淋的。并全看样子全身绷得紧紧的,正处于一种紧张和愤怒的状态。
小菊轻松的飞掠过去,伸手在郝强的身上点了一下,郝强那紧绷的身体立即软了下来,而小菊则毫不客气的架着郝强飞身下树,同时很快的拖着郝强离开了乡公所,直到来到官道上,小菊才把架着郝强的手放开。
“小菊,你快去救那两个被郝大宝吊在树上鞭打的人!他们是郝乡的农会会长郝士林和民兵队长李汉民!再不救他们,他们会被打死的!”郝强一路被小菊强制着跑离乡公所,心里又焦急又不满,但因为他知道自已没有那个能力去救自已最敬佩的两个人,所以一路上并没有出声。
“你让我怎么救?院里那么多村民都不敢动手,我只是会点武,又不是能刀枪不放,你凭什么认为我一个人可以从上百个手握枪枝的团丁手里把你看重的那两个人救出来?”小菊语气很冷,眼神同样很冷的看着两眼红红,神情有些发狂的郝强。
“这......”郝强听了小菊的话,半天没有回上话来,不过脸上的悲痛和愤恨收起了不少。
“还有,你不会认为我冲上去救人,那些拿着枪的团丁和郝大宝、郝金宝是死人,不会反抗吧?而院里的那些村民也是木头人,没有反应吧?到时你想想那混乱的场面,会有多少村民死在你的这种冒失救人的行动上?”小菊见郝强虽然比最初冷静了不少,但脸上还是透出些不甘,于是又毫不留情的把盲目冲进去救人造成的后果点了出来。
郝强脑海里浮现小菊描述的场景,脸上的神色越来越难看,终于他抱着头慢慢地蹲在地上,嚎哭出声。这一天发生的事,把他这一年来最美好最有奔头的生活完全打破了,他的心里有种感觉,郝大宝和郝金宝这次的回来,不但会让村里所有村民的生活回复到过去,而且很多人还会因为去年一年的美好生活而付出生命的代价。
“我们先离开吧!这里离乡公所太近!到时被那些团丁发现了就不好了!等晚上我再过来看看!”小菊看着陷入绝望中的郝强,不知道该如何安慰对方。虽然她对这段历史不是十分明了,但是前世的电影和小说还是看了不少关于跟着国军进攻解放区而强势回来的“还乡团”的所作所为还是有所了解的。
记得她当时还特地去查了下这方面的资料,也被这些:“还乡团”的凶狠吓了一跳。那些资料因为今天在郝乡乡公所看到的一幕,此时正很清晰的浮现在她的脑海里,那份资料上很清楚的记叙着,在1946年10月安徽泗南县,被国军、还乡团“吊打、枪杀、活埋”的**干部、共产党员以及工、农、青、妇群众组织、抗、烈属1200多人。
而当时有人描述其情景是“安河两岸,遗尸累累;洪泽湖畔,血水滔滔”。1947年农历七月至八月,山东平度的马家沟、新河先后发生杀害**干部和翻身农民400余人、470余人惨案。杀人时间延续20—30多天,杀人手段有水淹、活埋、刀砍、矛枪穿、铡刀铡、石头砸、铁锨劈、火烧、香触、枪杀,集体残杀,妇孺皆不能免。
小菊此时回想再结合现实,再次感受到了两个不同阶级的斗争的残酷。同进她不想看到郝乡发生前世资料上所写的那残忍的一幕。不管去年共党领导的‘打土豪分田地’活动中,村民们做过何种过激的行为,这都是已经发生了,没有办法挽回的事了!但眼前郝大宝还乡的清算,既然被她碰上了,她就要想办法阻止。这不是圣母,而是不忍。
“郝强,快起身!好象有人朝这边过来了!”小菊在郝强嚎哭的时候,神识是放开的,此时她发现与去郝庄相反方向的官道上有几个背着枪,看起来和今天看的那些团丁一样打扮的人正朝她们呆的这个方向走来。
郝强一听,浑身激凌了一下,立马站起身,跟着小菊朝郝庄的方向跑。直到拐到去郝庄的小道上,来到村头小菊住的那座小院,这才敢站定喘口气。
小菊正想带着郝强跳墙进入院里,没想到却从院墙的另一边猛的冲出一个人来,同时口里还低声的叫,“小菊,你们去哪了?怎么院门都锁了?我怎么叫,也没人开?”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