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负责的太监听见闻铃为号,就知宫中要吃茶洗澡,这厢就备好了送去。
此种净水井都在不碍眼又在离宫殿极近之处,值守的太监不过一二人,用来藏人最是合适不过。想到此处雨化田不由精神为之一震,加快脚步,绕到了乾清宫旁侧青石板的小路。又走了十余丈,见一小阁,一个葛衣圆脸的小太监正趴在窗棂上似在警戒观望,见雨化田走来,神色顿时慌张起来。
雨化田更笃定顾少棠就在其中,疾走几步,上前抬脚踹开了单扇的房门。
门后并没有顾少棠——除了那个圆脸小太监,还有几个四边有龙首衔环的黄铜大缸做储水之用,三个大灶两个空着,唯一不正常的是其中一个灶上放了一个破砂锅之中炖着什么东西,散发着肉类的香气。
雨化田低头看了看锅旁绚烂的长羽,他可以肯定这是御花园或者哪个娘娘不识趣的宠物孔雀,不幸走失到此处,成了这小太监的锅中食。
小太监迎上来张臂拦他,雨化田抬头一瞥,眼中杀人的寒气差点把圆脸的小同行当场冻住,但那小太监乃是初生牛犊,根本不认得什么厂公,虽然有些害怕仍尽忠职守道:“你……你是谁?你干什么?净水井没有腰牌不能乱闯!”
雨化田心中懊恼,也不理会他转身就走,小太监扑到桌前,抓起一个铜铃,拼命摇动起来。雨化田猛然转过头来,反手已经抓住了他手腕,神色骇然:“你在给谁报警?说!”
那小太监疼得呲牙咧嘴,手中的铜铃掉到了地上,愣愣道:“张……张公公,他管南边的净水井。”
雨化田如铁钳般冰冷的手扼住他脖颈:“乾清宫附近有两处净水井?”
这次小太监真的害怕了,从这个凶神恶煞的力气来看,他真的会毫不犹豫的扭断自己的脖子,忙拼命点头道:“是的,乾清宫太大,这边水总不够用……那处是月前新修好的。”
“带我去。”
穿过一小块的空场,又是一个僻静的小阁,有个人见雨化田二人过来,人影一晃就消失在屋内。雨化田已然认出,此人正是方才被侍卫盘问的低等太监。放倒了带路的小太监,足够他昏迷个三夜五夜,雨化田神色俨然,飞步闯进了小阁之中。
眼前有三个太监服色的人等,一字排开,站在门中,脸上都略有惊讶的神色。为首一人神色阴郁,正是韦德兆:“雨化田,你是聪明人,何必陪着那个女扮男装的假将军送死?苦海无涯,回头是岸。”
雨化田轻笑一声,如果人生确是苦海,有一件事他很确定,他的岸决不会在没有顾少棠的那一边。电光火石间,已然出手。
韦德兆自不必说,另两个太监武功也颇不弱,雨化田跟韦德兆若正常打斗,起码也要打几个时辰后靠年纪轻体力好或许能勉强得胜,但加了两个帮手,他就有点独木难支,幸好阁中本就狭窄,格局与方才小阁很是相似,有些黄铜大缸和大灶,腾挪跳转可做掩挡,勉强不败而已。
十几招已过,雨化田略为焦虑,只盼着能重创其中一人,一个闪神险些被韦德兆重掌打中膻中,只得更加倍小心。
忽听得最靠东边的铜缸之中几声闷响,韦德兆三人脸色骤变。
雨化田心中犹如晨曦划破漆黑的夜空中突然绽开了一抹光明,纵身朝声音方向跃去,那铜缸被个活盖覆住,雨化田伸手一抬,只听“当”得一声,被抬起寸许就被限住了,在看却是被百子锁锁在了缸体的龙首铜环之上,他还带细看,一道黑影,已经跃到了眼前。
韦德兆手指做鹰爪之行,直锁他咽喉而来,雨化田将身一侧,正色道:“韦德兆你怎么还跟我纠缠?林芳公公刚被陛下下令处死。”
韦德兆脸色一沉,怒道:“小王八蛋,你敢胡说。”余人也怔住了。
雨化田退了几步,到大灶之旁,反手悄悄摸起压炉火的铁钎:“若非大事,不然陛下为何会下令封锁乾清宫?”
韦德兆阴冷的看着雨化田,道:“我不信。”
雨化田缓缓移动着脚步,道:“林芳勾结宁王,助他造反,阴谋败露,必死无疑。”
韦德兆眼中凶光大胜,如一只猛禽朝雨化田整个扑了上来 ,其余二人也抢到他身前,出招急攻。
雨化田纵身一跃,翩然如蝶舞从三人头上越过,飘然落在方才有响声的铜缸之侧,他方才就在计算绕开三人之法,果然一招避敌。
只需要一瞬的喘息时机。
他掌中运力,挥起铁钎在百子锁上猛力一砸,铜锁应力而废,掀开活盖,*的从缸中捞起一个人来。
顾少棠还穿着方才的官袍,全身都湿漉漉的,脸色惨白,像魂魄都飞掉了一半。
“你怎么样”
“死不了。”顾少棠大口的喘着气。
雨化田指尖透过重重湿衣,感觉怀中人温热的体温,不由心中大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