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鸠占鹊巢,把堂堂知府衙门,变了西厂行辕,但好在西厂嚣张跋扈之名远播,倒也无人觉得奇怪
。
温思道押在死牢之中,派了王安佐带着亲信的西厂番役里三层外三层严密看守。风里刀这才略为放心,转回花厅来。
顾少棠和雨化田正在休息,顾少棠见风里刀自己进来,忍不住皱眉道:“你怎么这么晚才来?”她说得却不是风里刀到这花厅迟,而是怨他到温家晚了。
却原来是顾少棠和雨化田先往绍兴白凤镇,风里刀留在京城料理出京之事,以飞鸽传书暗通消息,转眼月余,风里刀上疏要往江南调查官员弊案,正值年关皇帝爱热闹,本要留人,但景恕和马德彪连连吹风,暗示江南事大,不可耽误,朱见深这才勉强同意,风里刀等得几乎急死,得了圣旨,这才带了几百番役校尉,直奔江南而来。
顾少棠和雨化田在出手之前,就已知风里刀领着西厂大队人马,即刻就到杭州。
温思道身为一省巡抚,牵一发而动全身,不能等闲视之,王七善一死,他已成神武将军案唯一人证,冒险掳他出府,刀兵无眼,若有闪失那可是悔之莫及,顾少棠先行传书通知风里刀赶往巡抚府,自己先下手擒住温思道,守株待兔,等风里刀寻来。
原本万无一失的计策,但风里刀不知是和原因耽搁了时辰,害得顾少棠意料之外的虚惊一场。
风里刀叹了口气,道:“官船搁浅,我差点急死,赶紧换马赶过来的。”
雨化田一脸:“我就知道你这个蠢材会误事”的鄙夷表情。
顾少棠点点头,道:“你怎么就带王安佐一人过来了,牛得意呢?他伤还没好?还有那个脸蛋漂亮的三档头,他呢?”
风里刀道:“牛得意伤得太重,我看他走路都费劲,没让他出来。你们不是让我去查正统十二年编纂院的同进士中可有一个叫义山的吗?”
顾少棠忙问:“怎样?”
风里刀道:“户部倒是有些纪录,但编纂院都是些无足轻重的闲人,他们的资料从来无人管理,闲散堆积在一处,汗牛充栋,想找到三十年前的谈何容易?我早让三档头带着人去翻了,但还没消息。”
顾少棠迟疑道:“银样镴枪头,他行吗?”
风里刀笑道:“朱迟美武艺不成,记性倒是一等一的好,让他干这个,再恰当不过。”
正说话间,门外守卫的番役喝道:“什么人?” 一个女子的声音道:“送茶的。”接着屋门一响,一个粉衣小婢端着茶壶茶盏走了进来,似乎甚是胆小,缓缓走到桌旁,放下托盘道:“请用茶。”
顾少棠还想着编纂院之事,心不在焉的点头道:“你下去吧。”
那粉衣小婢退开几步,突然之间伸手在发髻上一抽,抽出了一柄两寸来长的薄刃,朝风里刀猛扑过去。雨化田在桌子对面,那小婢离风里刀和顾少棠都只有一步之遥,猝然生变不及提防,风里刀呆住了,下意识的抬臂一挡,“嗤”的一声,利刃划破了官服和里衣,鲜血四溢。
风里刀“哎呦”一声,朝后摔倒,那小婢犹不放过,又举刀刺去,顾少棠这才反应过来,如何不急?右手一抬,三枚星玄脱手而出,又准又狠,印堂咽喉胸口,齐根没入,丝毫没有留力。
那粉衣小婢仰天跌倒,死尸坠地。
顾少棠白着脸把风里刀搀了起来,关切道:“你伤得怎么样?快给我看看。”
风里刀道:“皮外伤而已,”又强笑打趣道:“差点误了你的事,这是老天罚我,可不生气了吧?”
顾少棠不敢怠慢,赶紧掀开他袖子查看,所幸伤口渗出鲜血都是鲜红之色,并无中毒的迹象,取了绷带和金创药,包扎妥当,这才放心下来。
雨化田让外部守着的番役把尸体脱下,好生调查身份,转身道:“这府衙并非固若金汤,我们还需早日拿到温思道的签字画押的口供,早日回京为上。”
顾少棠和风里刀深意为然的点了点头。
暗无天日的黑牢之中,火把也不知燃烧了多久,散发着腐臭的死气,温思道匍伏在地。
风里刀还穿着厂公的服色一旁闲坐,顾少棠抱臂当胸,冷冷道:“温思道,也是个聪明人,负隅顽抗这么久,又有何用呢?”
“盐商徐春林已经什么都说了。”
“布政司使,按察使,你的亲信党羽,如今已经跟你一样,都成了阶下囚。你还盼着他们救你吗?”
顾少棠走上前去,用靴尖踢起温思道的脸:“说,三十年前,天命十二年,你到底做了什么事?”
温思道战栗的如同一只垂死的硕鼠。
“吱呀”一声,牢门一开,却是雨化田走了进来,对顾少棠道:“那婢女身份查出来了。”
顾少棠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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