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原本清朗磁性的嗓音,已经粗砺暗哑到顾少棠都能听出端倪。
“没有毒。”依然低哑。
顾少棠乌黑的眼珠盯着他,眨了眨眼睛,她没有经历过*情事,但作为一个妙龄少女,异性的某些异常的声音和反映,还是能唤起她本能的警惕,虽然她并不明确的知道自己在害怕什么。
雨化田选择不再开口,探过身,取了木桌上的金创药和白绢绷带,尽量利索的帮她包扎好伤口,然后把她身上盖到腰际的锦被拉高到肩头。
顾少棠这才松了口气,对雨化田道:“我没事了,你回去休息吧。”虽然念完经就打和尚有点不够厚道,但现在的雨化田让她觉得有点莫名的危险,还是早点打发出去比较安心。
雨化田侧过身,撑着床榻,以一个顾少棠绝对看不见他身体正面的角度站起来,下身那处炙热,将厚重的冬裳都撑起一个隐约可见的形状,以他的冷傲孤绝,有怎么肯让顾少棠看见自己如此不堪的一面?
英挺的眉头皱起,忍耐着燥热难耐的疼痛,随手抓起了顾少棠的一件大氅,将全身裹住,就要步出帐外。
“今天,很谢谢你。”顾少棠终究是心中过意不去,雨化田虽然脱了她的衣服,对她这样那样,到底还是救了她--两次,顾大掌柜顾大帮主顾大将军又岂是是非不分耍小性子的人?想了想,又小小声说道:“我不该咬你的,抱歉。”
雨化田身形略微一顿,挑起帐帘,连头都不回一下,相当冷酷无情的离开了。
帐外守卫的亲兵见他出来,围拢过来询问顾将军的伤势,却被他的一个手势吓得退回原地。
上弦月消失在西边夜空的时候,雨化田又站在了营帐前,青衫的衣襟上有隐约可见的水迹,鬓边碎发上挂着细碎的冰凌。他的脸色很难看,毕竟在这边陲北地,寒气入骨的冬夜,看着满天寒星烁烁,把身体整个浸入冰水之中,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虽然雨大人内力卓绝,不会被寒气侵染而致伤寒发热,但寒冷切割皮肤的战栗痛楚并不会因此减少一分。
还有一件使让他心情更加糟糕:在吹着小刀子一样的西北风,浸了半个时辰的冷水之后,下身那处硬热仍然在喧嚣闹腾的折磨着他,身体的寒冷疼痛,和那处的炙热焦灼相映成趣,让他十分无奈痛恨之余也不由得苦笑。
雨化田擅长控制*,以往在床第之间,也是从容自若,收放自如,让对方--比如万贵妃,尽享欢愉,沉醉迷恋,进而对他不能自拔,有求必应。但他自己这方面却十分淡漠,欢好之际,贵妃娘娘情到浓时媚态百出,他也只冷眼旁观,适时迎合而已,却不迷恋此中欢愉。
虽然娘娘也曾抱怨他冷淡到假太监做太久都把自己当成真的了,可是他仍然为自己的自制力而颇为自傲。因为爱欲如执炬逆风而行,必有烧手之患,现在,不幸转了风向。
雨化田善于控制*,但当洪水冲破堤岸,*超出了他的控制能力,却更加没有办法疏解平复,也许在那些他以为平静无波的相伴而眠夜晚,水位就已经在悄悄上涨,是他大意了。
营帐中透出些许微弱的暖光,像一个邀请,柔软的尖端滑过手心那让他心悸的触感又一闪而过,他狭长的凤眸眼中血色的兽性更暗一层。
既然已经无法可想,那就不必再为难自己。
帐中一切如常,炭火融融,只是比他离去时暖了一些,也可能是他泡冷水后的错觉,顾少棠已经安然入睡,今晚救人和受伤,已经耗尽了她的精力。
雨化田踱步到塌前,站立片刻,方才他亲手盖上去的锦被,缓缓掀开,月华光泽的玉背又暴露在火光之下,指出如风,封住她的睡穴,接下来的六个时辰,哪怕天崩地裂,顾少棠也醒不过来。
他垂眸看着顾少棠柔和的睡颜,修长的食指从她挺翘的鼻尖流连滑到泛着水样光泽的樱唇:“我救你一命,你还我一夜,顾少棠,我们还是两不相欠。”
青衫和堇色的亵衣交叠凌乱的扔在了一处。
锦衾之下,交颈相伴的,却不是鸳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