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缓缓说道:“百官怕西厂,天下人怕你雨厂公,我景恕可不怕。你若诚心跟少棠相交还则罢了,若你敢动歪心思用诡计害她,不妨试试是你厉害,还是我景某厉害。”他声音很轻,却如龙吟海啸,让人不由自主心生敬畏,冻得神志不清的风里刀连连点头,顾少棠在旁听着,心想平日都觉得雨化田成熟稳重心机深沉,可跟这景老爷子一比,只怕他都变小孩子了,更别说风里刀。
景恕说罢,侧头对顾少棠道:“你不必再送我,先把他救上来吧。”带着手下侍卫人等,径自去了。
眼看队伍走的干净,只露出站在他们身后的青衣身影,正一脸不屑看着池边的风里刀。
顾少棠一边俯身去拉风里刀,一边朝他急道:“雨化田,你别看热闹了,快帮忙救人。”
雨化田冷笑道:“何必这么麻烦”转头看着墙外,朗声道:“牛得意,你再不救他,这条要冻死的落水狗马上就会真的冻死。”
话音未落,墙外银灰色的修长身影闪过,已将风里刀从水中抱起。
一炷香之后。
风里刀身上裹着一条厚厚的锦被,面前摆着一盆红彤彤的炭火,脸上已经没有了刚才冻得半死的狼狈,正贼忒兮兮的四处打量,雨化田坐在离他最远的梨花腰椅上,面沉似水的喝着茶;牛得意垂手站在他左手边,目不斜视;眼光转到右边,登时满脸笑意:顾少棠正看着,乌溜溜的眼睛露出关切的神色。
门帘一挑,粉衣的侍女用托盘端着一个青花瓷碗走了进来,顾少棠指了指牛得意:“姜汤交给他,让他喂。” 牛档头刚伸手要接,被风里刀飞快的一瞪,又恢复了木雕的状态。
风里刀的声音里一半是耍赖一半是柔情:“顾少棠,你就不怜惜我今天差点冻死在你面前?还要假手他人?”
顾少棠嗔道:“你还嫌丢人丢的不够?”却仍然把侍女手中的托盘接了过来,在床边坐了下来。
雨化田手中的杯盖撞上杯沿,发出一声轻响。
风里刀右边眉毛一挑,幸灾乐祸的瞥一眼梨花椅上某人,惫懒道:“他们说‘雨化田是无耻小人’,左右丢的不是我的脸,也没什么大不了。”
雨化田眼中电光一闪,右手轻弹,那青花杯盖如离弦之箭,直奔风里刀面门飞去。
顾少棠急道:“雨化田,手下留情”,松开托盘,伸手入怀,一枚星玄脱手而出,在空中撞上了杯盖,登时碎瓷四溅。
雨化田翩然起身,几步踱到门前,伸手抚过门前南天竹盆景,猛的一回手,几十片翠绿的竹叶,如漫天飞花,朝风里刀飞了过去。
电光火石间,顾少棠和牛得意同时出手相救,却仍有一片叶子,擦着风里刀的侧颈,留下了一道血痕。
雨化田声如寒冰:“顾少棠,若我不手下留情,你身边的已经是个死人。” 出得房门,走在融融月色之下,他有点奇怪,在胸膛之下,那股除了愤怒之外的不明闷痛到底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