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化田听得东厂之人脚步声渐渐远去,松了一口气,却听得旁边顾少棠正在切切而笑。
他站起身来,踱到书桌前,惊异的看着桌上带着墨迹的宣纸,拿拇指和食指捏了起来,道“这就是掌柜刚才临的字?倒是值得一笑啊” 纸上的所书开始还有点像字,渐渐形散意乱,最后墨迹染的东一块,西一块,就像什么小动物的爪印一般。
顾少棠终于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捶桌道“时方才那场景,谁还能写出字啊?”又看雨化田,促狭道“‘风里刀’,那西厂厂公雨化田的生平事迹,你可记住了?”
雨化田冷哼一声,手指一松,那宣纸飘飘悠悠又落回桌上。
顾少棠又道“刚才那个棕衣太监可是说了,你站没站相油嘴滑舌,没有现在的西厂厂公气派。”
雨化田冷然道“不要把我和那个臭东西相提并论。”
顾少棠挑眉道“可惜就算你是真金,风里刀是黄铜,但他摆上西厂厂公那个高位,在那些奴才看来也是一样的威风煞气金光闪闪,可见只是那个位置要紧,上头坐着的人是谁,倒并不重要了。”
雨化田凤眸眯起,笑的勾魂摄魄“金就是金,千锤百炼,万年不锈;黄铜类金,也只能蒙蔽一时,日久就会绿锈*,不能长存”
顾少棠把手指的毛笔一掷,叹气认输道“是是是,您是金身真佛,他是土坯毛神,咱们是不是该商量一下,怎么把他这个冒牌货,从您的庙宇里请出来啊?”
夜色黝黑,风清气爽,天上月轮皎洁如碧。督主风里刀担心太后晚膳后早早安歇,因此脚步匆匆一路走的甚急,待至得慈宁宫中,站在院中,这才觉着腿脚甚累,筋骨都酸痛了。
牛得意道“督主,您可是累了,要不靠着我歇息一会儿?”风里刀摆摆手,示意自己没事,
慈宁宫大殿的侧门一开,通传的太监走了出来,道“雨厂公,太后叫您进去呢。”
风里刀举步进殿,只见黄金烛台十几只通臂巨烛高烧,另有纱灯置于地下,照得阁中亮如白昼,周太后坐在阁中炕桌之后,虽然已经是五十岁的人,但头上一根银丝也无,穿了件海青团寿宁纹袍,头上只簪着根通体细腻的白玉凤钗。
炕桌的另外一边,是个肤色雪白的少年人,乌发如云,鬓若刀裁,头戴一顶嵌宝紫金冠,是个穿着白色百蝶妆花缎袍。
风里刀当下跪倒,恭恭敬敬行礼道“奴婢给太后请安”磕了头,稍顿又道“不知这位贵主是?”
太后看了她一眼,笑道“这是庆王世子朱珞”。
风里刀又是一磕头“参见世子”
朱珞是圆脸,两只眼睛也是又圆又亮,整个人面相柔和,此刻正好奇的盯着他,倒像是个只有月余大,还在吃奶的小白兔子一般。
此时晚膳已经撤了下去,炕桌上是一色珐琅碟子装的点心水果,太后夹了一块象眼小馍头,放到少年面前的碟子里。
朱珞告饶道“谢太后,臣真的吃不下了”,声音是少年人特有的清朗。太后就停了箸,道“你这孩子,在凉州才呆了半年,就瘦成这样,好容易回来不多吃些怎么行”,笑的甚是慈祥。
本来经过了万贵妃和淑妃两次骚扰,风里刀听说这太后带着个少年人住在慈宁宫,就有些七七八八的想法,可看了这朱珞不过是个秀雅天真的少年,跟太后是真的只有孺慕亲情,不由得暗骂自己念头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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