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妍重新回到草堂,好在她在这群人里本就没什么存在感,倒也没人多问什么,就这么又过了一会儿子的功夫,前头管家便跑来说要入席了。
周家准备的伙食甚为丰盛,对于一向以吃货标榜的严妍而言简直是胃口大开。对比同桌的女郎个个如猫咪般吃了小半碗便搁下碗筷,严妍却盛了两碗,倒是惊呆了同桌不少人,可惜人家虽说吃得多了点,吃饭的速度是快了那么一丁点,但行动间并没有一点的粗鲁,甚至见她吃的香,都让人以为她是在是甚么山珍海味了。当然大伙儿心里此刻都想着:着这严家女郎实在是太能吃了!
严妍才不管其他人的眼神,她吃饭一向如此,自己吃饱肚子才是真!
吃过午饭,如此便来到了今日的重头戏上头,洗三。只见那收生姥姥抱着孩子出来,那起了褶皱的脸上满是笑意。严妍四下看了看,只见这外厅里还设了香案,上头还供奉了十三位神像,严妍看了看,也弄不清楚这些神像各自代表什么意思,便笑着摇了摇头,这边厢里,长辈们早就往盆里放金银镙子等物件,那收生姥姥站一边,满脸堆笑,嘴巴里念念有词,倒也应景。、
添盆过后,只见那收生姥姥拿着棒槌往那盆里一搅合,说道:“一搅两搅连三搅,哥哥领着妹妹跑,七儿,八女……”这般唱完,才开始给孩子洗澡。这孩子一受冷,便哇哇大哭起来,偏那婆子还要一边洗一遍继续念,即使屋子里烧了炭火,严妍一边看着只觉得孩子还真是遭罪!
好不容易洗三结束,奶娘忙把孩子带下去。瞿氏有些愧疚地拉着严妍道:“娘对不住你,当初因你早产,身子骨实在是弱,爹娘怕沾染邪气,就没给你行这洗三之礼。”
严妍笑道:“娘,没事儿。这洗三也不过是个形式而已,孩子还遭罪。倒是便宜了这收生姥姥。”说着朝那正收捡着各类物事儿的老婆子努了努嘴。
瞿氏心里笑得不行,面上却瞪了她一眼,噌怪道:“你个小孩儿家家的,竟是乱说。”
严妍但笑不语。
从周家回来天已经黑了,严妍洗了澡便早早歇下,再过不了多久,又要开学了,在想像这般睡懒觉,可就是奢侈了!
今年她也得用功了,不过还有几个月,便到了她们这一届的女学生升学考试了!想想压力还是蛮大,爹娘嘴上虽不说,其实心里还是期盼着自家孩子能一举考入鄢都女学。
严妍翻了个身,叹了口气,她到底内心不是真的十一二岁,初中部的学业早两年她自己便已经摸索完了,只是年纪小,平时在学校里也遮掩惯了,可要是到时侯她这平时在班上不过中流的水准的家伙真考进入了,恐怕会闪瞎一拨人的狗眼吧!要不这学期开始还是假装努力努力?
却说瞿氏这头,今日虽说是累些,但见着女儿外孙子都无碍,这心里总算是踏实了。严三爷如今也开始蓄起了须,做了几年官,骨子里读书人的傲气也是是被抹掉了些。但这些年保养得好,又不是大腹便便,算起来也是位极其有味道的美大叔呢!
严三爷坐在一边看书,瞿氏换了身寝衣,半靠着床杆,一边说起今日的种种,一边又道:“三爷,江家那位小娘子,你可还有印象?”
严三爷抬头看她,见她面容似笑非笑,倒是来了兴趣,道:“呵,大名鼎鼎的端王妃,这满京城谁人不知,谁人不晓?”
瞿氏却说笑道:“今日我听说,因这江家女入了王府三年,如今还未育有一儿半女,端王闹着一定要娶侧妃呢。”
瞿氏完全不遮掩脸上的幸灾乐祸,这江家女以前便对自己闺女诸多欺辱,如今就算是做了皇子妃又如何?还不就是个不下蛋的鸡,身份在尊贵,可不能生育后代,对于皇室而言,也没啥吸引力了,若不是江家家世在这儿摆着,恐怕恼羞成怒的端王早就另娶侧妃,如何还能等到如今?
现如今虽说女子越来越精贵,但对皇室而言,还是有些许特权。比如,亲王者,可娶一正妃,两侧妃,只比皇帝差了那么一点点,皇室王爷便只有一正妃一侧妃,而且这侧妃还得正妃生育之后方可娶。当然如果王爷和王妃感情深厚,此身只娶一妃者也是有之。
但如今端王妃还未生育,端王便恼着要娶侧妃,这不是明摆着打江家的脸面麽?偏皇室子嗣一事一向牵扯到朝堂,江家再气愤,也只敢私底下运作,谁叫这端王妃至今还不能生育呢?
严三爷想起那日在朝堂,今上虽是明面上训斥了端王一顿,但仔细推敲,那也是在怪江家女还不生育呢!想起江老头子憋得猪肝样的脸,严三爷就顿觉神清气爽,仇人不爽快,对他而言就是痛快了!
严三爷放下书册,走过来,自顾脱了衣裳,掀了被子上床,一边笑说道:“你啊,皇家的事情你也敢编排,可见定是老爷我平日里太惯你了。”
说着便放下帐帘,片刻间,一阵稀稀疏疏,喑呜之声响起自是不提。
这最后的几天假期,严妍便在家陪着爹娘,一边收拾整理好自己的学习器具,假期作业等。
严妍一直觉得,自己的人生应该就是这般平平稳稳走下去,背靠老爹,外靠几位姐夫家的家世罩着,等待她花嫁之年,再平平顺顺找个稳妥的夫君,平平淡淡地过日子,再生养几个孩子,这一辈子也算是值得了。
可惜,世事无常,人生二字哪能自己想呢?到底后来怎么就与她自己先前的设想偏差了那么多呢?也许世间事就是那般地巧呢!
过了寒冷的冬季,百花争放的春季到来,新一年的学习已然开始,一切仍然按部就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