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自知之明,哈哈……”
话毕,立马变了个脸色,对为首那位穿石榴裙的女郎谄媚道:“ 江姐姐,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
这位穿石榴裙的女郎便是江家孙辈里唯一的女郎,姿容艳丽,只是那眉目间带着几丝狠厉阴郁,她今年也才十七岁。她自幼便是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那年在雍州城,就是因为打了一个小小的商户之女,后来竟然被女学拒之门外,还在乡下过了一年多的苦日子。这仇恨,又如何能消?
后来她知晓这家人人竟然也入了京,昔年得罪自己的那个女郎竟然考进了鄢都女学江舒玉怒火中烧,她平时在家便极其受宠,在学业上并没花多少心思,真要凭真本事考进鄢都女学,她确实进不去。江舒玉缠着老祖宗要进鄢都女学念书,江家老太太最疼这个嫡孙女,平时虽然顽劣了些,却只觉得孩子还小,等她大些再教导便好,这般娇宠着长大,江舒玉这性子可谓是无法无天了,若非当年这孩子太淘气打了承恩侯的小儿子,实在是迫于压力,江家人只好把孙女带出鄢都躲避风头,即便如此,江老太太却不认为自家孙女错了。
江老太太见孙女说要去鄢都女学念书,虽然知道自己孙女肚子里没多少墨水,但见她如今也知晓上进了,江老太太颇为欣慰,跟江老爷子施压,如此这般总算是让孙女儿进了鄢都女学。他们家这孙子辈里,就只得这一个孙女,平日里如珠如宝,江老太太心里早就琢磨着以后要把孙女嫁进皇家……
江舒玉有些阴沉地看了看仇人,这几年不是没想过整她。可自己身份在这儿,若是跟一个低级别的官员之女相争,倒是自己落了下风。更何况自己年岁日渐大了,家里是打算让自己参选皇子妃的,如今入这鄢都女学不过是给自己镀金罢了。是以江舒玉从不亲自动手收拾她,反正围在她身边的女郎多的是,平日里暗示暗示,自有人给她出气。只是可恨的是这严家女,除了头一年还能整她两回,再往后都被她给避开了,加之这严家女还在学里成绩不匪,更是让江舒玉心里头添堵。
这回听见潘家那位主儿竟然在元宵节那日里调戏了严家女,可是让江舒玉舒坦了不少。潘家与他们江家本就是世交,原本在潘彦鸿的一番真心实意的哭诉之下,潘家人无可奈何地是准备去聘了严家闺女。江舒玉哪里愿意看着严家女这般一下子飞上枝头,从一个末流小官之女,成为世家媳?待潘家人找她打听严家女的情况时,江舒玉便说了她不少坏话,便是外头的那些不堪传言还是她刻意放出去的消息,她就是要让严家女臭名昭著!更是抬了江家的名头,一番威逼利诱让那些准备聘下严妧的人家不准再提及此事儿,她不但要坏了严妧的名声,更是要拖她到十八岁还无人问津,到时侯她严妧年岁到了还未嫁人,这可是触犯了律法,不但她家那小小的官位搞不好还会撤掉,更甚者届时官府会出面替她婚配,至于要把严妧嫁给什么样的人,她还可以用江家的权势耍点子手段,到时侯,可别怪她心狠手辣!
严妍不由瞪大了眼睛看了领头的女郎一眼,这人,竟然是当年在雍州城里欺负过二姐的江家女郎?严妍米眯了眯眼,准备听听她会说些什么。
江舒玉抿了抿嘴,淡淡地道:“ 不过是想攀高枝的下作手段罢了,你们还真当真了?潘大哥好歹是出身大学士府,怎会看上个出身低微的女子?你说我说得对不对啊,严二娘?”
严妧笑了笑,道:“谁知道呢?江娘子出身高门,想来比小女更懂得这些道理。几位慢慢逛,小女便告辞了。”
江舒玉紧了紧手里的鞭子,她道:“ 这么多年,没想到严二娘子这嘴皮子是越发利索了。当年便能指鹿为马,兴许如今这道行是更深了。”
严妧不愿意再与这群贵女纠缠,在她刚进鄢都女学时,也是吃了不少暗亏的,这其中若说没有这位江家女郎的手笔,她还真是不相信。可那又如何,拼家世,自家完全不够看,对这些贵女,也只有避着些罢了。
严妧带着两个孩子随即便转身离开,突然一阵呼啦的声音传来,严妍飞快转身抬手便将疾驰而来的鞭子一把抓在手里,即便她平日里比起寻常的孩子力气大了不少,连小哥哥都说她这是错生了女儿身,明明就是天生的大力士!这会儿抓住这鞭子也颇有几分吃力,那来势汹汹而来的鞭子带着阵阵寒意,将她的手给拉出一条口子来,顷刻间那血水便顺着鞭子滴落下来……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人惊呆了,严妧更是吓白了脸,见小妹受伤,她忙拿出手帕要来给她裹住伤口。严妍却满脸寒意,道:“ 等一下,二姐。”
对面的江舒玉也是满脸的怒容,严妍道:“ 都说宁欺白头翁,莫欺少年穷。江家娘子,连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会都不明白吧?今儿个你没把我们姐妹俩一鞭子抽死,焉知他日你还有没有这机会?今日之事儿,我严四娘一定谨记在心。愿你江家长长久久,言尽于此!”
说着趁着那江家女呆愣地时刻,手里不过略微一使劲儿,竟把那人给拉扯得一个站不稳,若非旁边的人赶忙扶着,非得摔上一跤不可。严妍瘪了瘪嘴,将手心里鞭子给丢在地上,自顾自取了帕子一裹,道:“ 我们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