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七章 心远离了，还有命吗

p; 韩夜凝并没有说什么，只是冲他点了点头，便让芍药放下帘子了。

    “走”。

    完颜邪鲁再次喊道。

    马车已经开始行走了。

    城门外的十里亭，是皇家迎接三军，送行的地方。

    金国队伍在此停下稍作歇息。

    完颜邪鲁跟赵昚道别。

    “太子殿下，请回吧”。

    “越王，好好照顾她”。赵昚看着承载着韩夜凝的马车说道。

    “放心，太子殿下，她是要和亲的，到了金国，本王有能力护她周全，绝对不会发生在宋朝这样的事情”。

    赵昚知道他说的是什么事情。

    说起来真是汗颜，有哪国的皇帝想要宠幸一个女人竟然困难重重。

    历朝历代的皇帝，哪个不是女人巴结的对象，偏偏韩夜凝让当今皇上丢足了颜面。

    也罢，韩夜凝在宋朝已经无立足之地了，既然完颜邪鲁对她是真心的，跟他离开了也好。

    但愿她能一世安宁。

    “越王一路顺风”。

    “告辞”，完颜邪鲁调转马头，吩咐大队人马继续前行。

    往金国的方向行去。

    这一天，都在路上度过了，到了晚上，找到当地的驿站，他们在此休息。

    都是坐了一天马车的人，有些承受不住了。

    芍药不断的拍打自己僵硬的肌肉，“凝儿，这马车真不是人做的”。

    害的她腰酸背疼的。

    韩夜凝听着芍药的唠叨，只是笑笑，并没有回应。

    那边，柳絮还是像往常一样，身体笔直的站在她身边，等候着她的吩咐。

    看到这样时时刻刻保持精神的柳絮，韩夜凝不得不问一句，“柳絮，你不累吗？”

    柳絮摇头，“主人若是有什么事，吩咐属下便是，属下习武之人，这点路程还是可以忍受的”。

    其实她累了，虽然没有芍药那么夸张，但真想找个浴桶，好好泡个澡啊！

    韩夜凝在心里想，她也是习武之人，这一天的路程她都有点吃不消了，柳絮又怎么会好呢。

    “好了，柳絮，这里有芍药姐陪着我呢，你去休息吧”。

    “是，主人”。

    柳絮走后，芍药笑看着韩夜凝，开玩笑的说：“凝儿，还挺会心疼自己的手下的吗”。

    “芍药姐，你说什么啊”，韩夜凝给芍药倒了杯茶，又给自己倒了杯茶，喝着问道。

    “还装蒜，你刚才那明明是在关心柳絮呢，还以为我看不出来啊”。

    原来她说的是这件事啊，韩夜凝深呼吸一下，说道，“其实柳絮也挺可怜的，生下来就是暗卫，一生还都要听命于主子行事，做事难免失去了自己，如果我再不对她好点，那我这个做主子的良心怎么过意的去啊”。

    “暗卫？谁的暗卫？”

    “赵昚的”，韩夜凝张口即来。

    “什么？”，芍药吃惊的站起来。

    她想过柳絮的身份复杂，但也是一直以为是完颜邪鲁的人啊，没有想到她竟然是赵昚的人。

    “他到底想干什么？难道你去了金国，赵家人还不打算放过你吗？”

    真是的，派了一个暗卫监视她是几个意思？

    韩夜凝看到芍药这么激动，看样子是生气了，可是她在生什么气啊？

    “芍药姐，你怎么了？”

    “凝儿，你马上把那个柳絮赶走，让她哪儿来的回哪儿去”，芍药在房间里走了几步，最后想出这么一个主意。

    韩夜凝不解的问：“为什么啊”。

    “还为什么？她是赵昚的人，赵昚是谁啊，那可是跟那个狗皇帝是一家人啊”，芍药有时候都在想，韩夜凝是真的聪明啊，还是以前都是瞎蒙的？

    怎么在柳絮这件事上，她这么没自觉呢。

    听到芍药的话，韩夜凝方才了解芍药生气的原因。

    原来她是害怕芍药对自己不利啊。

    “芍药姐，你放心，柳絮现在是自己人了，她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也不会将我的事情告诉宋朝任何人的”。

    “你确定？”

    韩夜凝点点头。

    可是芍药还是不放心啊。

    “凝儿你…”，这该让她怎么说呢？

    这么轻易的就相信一个外人，好吗？

    韩夜凝拉着急躁的芍药坐下，让她淡定，冷静。

    “芍药姐，你冷静点，听我说，柳絮虽然是赵昚的人，但是我相信她，而且赵昚已经当着我的面说把柳絮送给我了，难不成他还能自己打自己的脸啊”。

    “可是凝儿，防人之心不可无啊”。

    “没事”。

    芍药叹息一声，这个凝儿，一点危机意识都没有。

    看来还是要她出马啊，从今往后，她的任务就是盯着柳絮了，若是她做出一丝一毫伤害凝儿的事情，别怪她不客气了。

    “好了，算了算了，既然你说没事，那就没事吧”。

    芍药摆摆手，表面上算是妥协了。

    韩夜凝看到她往床上走去，躺在床上一副赌气的样子。

    轻轻一笑，她不知道该怎么跟芍药解释柳絮的事情，以前不告诉她，就是害怕她误会，刚才一不小心说漏了嘴，最后干脆都说了，结果没想到，芍药倒是担心起来了。

    她知道芍药的打算，她越是嘴上说没事，心里越有事，只怕以后她跟柳絮两个人有的忙了。

    不过也好，让她们多接触接触，说不定芍药会对柳絮转变想法呢。

    “咳…”。

    门外一声咳嗽。

    韩夜凝见床上的芍药一动不动，想必是睡着了。

    生怕惊扰到芍药，她轻手轻脚的出门，便看到一身金人服饰的完颜邪鲁站在门外不远处。

    她出来，关上房门，来到离完颜邪鲁三步远的位置问道，“怎么了？”

    她对男人的疏远，完颜邪鲁早已经习惯了。

    “赶了一天的路，身体还吃得消吗？”

    他知道韩夜凝是南方女子，不像北方女子，马背上长大的，在马背上一天都没事。

    可是韩夜凝不同，只怕她坐了一天的马车，身体早已吃不消了吧。

    韩夜凝冲他一笑，“没事”。

    “这是我们金国的马奶酒，要不要喝点？”

    韩夜凝接过来他手里的罐子，仔细研究，闻了一下，真的有酒的味道，还有一股浓重的马奶味。

    可是马奶酒不是只有草原上才有的吗？

    “马奶酒？你们怎么会有？”

    完颜邪鲁轻笑，知道她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她以为只有蒙古人才有马奶酒，其实不然。

    “金国有一部分人也是草原上来的，盛产马奶酒也不足为奇”。

    “原来是这样啊”，她就着酒罐子喝了一口。

    舔了一下嘴唇，发现还很好喝。

    “味道还不错”。

    完颜邪鲁笑了，好像被她夸一句，胜过千军万马。

    两人走到旁边的藤树下坐下，韩夜凝好似喝上瘾了，还在喝。

    “少喝点，马奶酒虽然能够提高身体抵抗力，但是酒劲可不小”。

    “没关系，很好喝的”，韩夜凝意犹未尽的继续喝着。

    完颜邪鲁只是笑着，也不是真正的拦着她。

    “等到了金国，你想喝随时都可以喝”。

    “嗯”。

    一整罐酒，韩夜凝已经喝了一半了，好像也有点醉了。

    完颜邪鲁看着她这幅微醉熏熏的模样，心里一疼，悄悄的握着她一只手问道：“凝儿，你什么时候才能让我靠近？”

    她可知道，这几天，不能靠近她，他都快要疯掉了。

    他曾借酒浇愁，可是穆昆宰相说为了一个女人，划不来。

    可谁又知道，她在他心里，已经不单单是一个女人那么简单了。

    她是他的命，是他的心。

    心远离了，命还在吗？

    韩夜凝已经微醉，对于完颜邪鲁的靠近，也少了许多防备。

    当看到完颜邪鲁眼角的泪水时，她竟然还主动伸手帮他擦掉眼泪。

    “你干嘛哭啊，一个大男人的”。

    “男人不轻易哭泣，一旦落泪，那只能说明这个男人有软肋了”，完颜邪鲁擦掉泪水

    “嗯？软肋？谁啊？”

    一整罐马奶酒下腹，韩夜凝已经醉的分不清东南西北了。

    这时，完颜邪鲁惊奇的发现，她竟然没有呕吐，是不是代表她已经不反感男人了？

    他兴奋的从她对面坐到了她旁边，抓着她的双臂，强迫她看着自己，问道：“凝儿，看着我，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韩夜凝指着完颜邪鲁。

    想了想，她才说：“你是完颜邪鲁啊，那个让我有不一样感觉的男人”。

    话落，韩夜凝醉倒在完颜邪鲁怀里。

    纵使她说的不清不楚，完颜邪鲁还是听清楚了。

    不一样感觉的男人？她在说他。

    “凝儿，你说谁带给你不一样感觉？”他再次激动的问道，还想听韩夜凝再说一次。

    “完颜邪鲁啊，这个男人…对我很好，好的…好的让我心疼”，她醉意朦胧，却还是将一句话给完整的说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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