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利地带着手下的人一阵风地退出去,同时带走所有需要撤下的杯盘碗盏与脏污之物。
禾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走过去检查两个昏睡不醒的男人,气息平稳,很好。
门被轻轻敲响,侍女娇柔的声音响起:“姑娘,奴婢奉命前来伺候。”
是伺候,也是监视,享受人家的高床软枕和美味佳肴,总得付出点什么。禾苗爽快地让人进来。
侍女身后还跟着太子妃,她送来了沐浴的香汤与崭新华贵的衣饰,笑容甜美可爱:“方才多有得罪,还请姑娘不要放在心上。”
“叫我秀秀即可。”禾苗随口说出化名,拿起华贵的衣饰,笑道:“这个太贵重了,不适合我穿,若有,不妨给我两身宫女穿的衣裙即可。”
太子妃为难道:“这……夫君有吩咐,你们是贵客。”
禾苗虽未见过什么妻妾争斗的手段,但不代表她麻木到感觉不出对方的敌意与防备,当即轻轻一笑:“贵客也分几种,我是那种最不贵也最贵的,我穿太好或是太不好,都是给你们招祸!”
她压低声音:“你若真是想让我高兴,就送我一柄剑或是一包剧毒的药好了!”
太子妃变了脸色:“你真会开玩笑。”
禾苗将修长的双腿翘起搭在桌上,懒洋洋地说:“我可没开玩笑,谈得拢,处得愉快,大家就是朋友。谈不拢,处得不愉快,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命搏命!”
她笑容慵懒,语气轻快,却杀气四泄,听得太子妃和她身边的宫女勃然变色。
太子妃不再试图和她折腾,匆忙指挥宫女在内室放好香汤,再摆好用品,交待她们好生伺候就忙着走了。
禾苗走进内室,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洗去一身的疲惫和臭味。
出来之后,听从宫女的指挥,躺下由着她们给她擦头发,闭上眼睛就睡着了。
她太累了,现在终于可以不用心惊胆战,睡觉还要睁只眼闭只眼。
朦朦胧胧中,她察觉到有人进来,静悄悄站在她身边注视着她,还动了她的东西。
她懒得理,这东宫里,能大摇大摆出入这间屋子的人,能是谁?
她也不怕靖中太子会搞鬼,这个人太聪明了,他懂得最大限度地权衡利弊,不会做傻事,不会冒险。
一觉醒来,已经是夜里。
雪已经停了,屋里烧的炭火已经熄灭,冷幽幽的,屋角燃了一盏昏黄的羊角宫灯,一个宫女跪坐在地上,靠着墙壁打盹儿。
禾苗站起来伸了个懒腰,将随手扔在一旁,又被靖中太子悄悄动过的玉筒拿起来看。
那只虫子蠢蠢欲动,刚发出半声鸣叫就被她按下去了,她将玉筒藏于怀中,走过去查看何蓑衣和梁君的情况。
何蓑衣睡得很香甜,梁君有些发热。
她走过去,摸了值夜宫女的脸一把。
宫女被吓醒,忙着要给她磕头认错:“奴婢不是故意的。”
禾苗道:“去告诉你家主子,给这个熬参汤,那个要降体温,我有事出去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