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五爷绝对是一个聪明人,老来的智慧是生活教会的,不管在这件事情上谁是谁非,却也明白一个道理,民不与官斗。杜宇虽然名义上是个村长,打不过村委书记赵凯阳。可赵凯阳这村委书记就是所谓选出来的,可是杜宇不同,按照古代的说法,那可是科班出生。
他邀请杜宇去他家坐,杜宇也没有拒绝,扶着老人爬了半山坡。李五爷一路没闲着,人情世故的也算是讲了一些,一说到外面的世界老人呵呵笑着,眼神之中有些向往。
土培房内光线昏暗,厨房卧室一体化,大炕占去了大部分三分之一的位置,中堂挂着大大一个寿字,上下联自然是寿比南山常青松之类的话了,一套老的快成了古董一样实木桌椅早就退了漆,留下的斑斑点点倒像是桐油擦拭过的色泽。
地上铺着红砖,左右搭配出来的色调简单而实在,可能是年成久了些,被磨的没了棱角,很光滑。
“老婆子,烧点水泡壶茶来,难得村长来坐坐,咱们也别怠慢了人家。”李五爷对着屋子外面吆喝了一声,示意杜宇坐下。
相互客气了一会,老爷子坐下后说道:“孩子啊,你摊上咱们这个村,可真是苦了你了,要不是你来,我还以为政府,都把咱给忘了。”
老人叹了口气,接着说道:“不过你这前程,怕是要毁在这里咯。”
杜宇呵呵一笑,道:“五爷您这是那里话,怎么说这都是咱们国家的土地,这要是真把你们给忘了,那政府怎么会拨转款来扶植养殖呢?”
含沙射影的提起了那笔转款,老人却呵呵一笑摆手不做纠缠,他的眼睛有些浑浊,可是杜宇明白,他心里绝对是清楚的,只不过这部分是公家的钱,不关自己家什么事情,被贪了就是贪了,谁也不能说个啥。
估计不仅仅是李五爷这么想,恐怕是整个兰林村,都这么认为。
李家老奶奶七十五岁高龄相对来说硬朗一些,泡了一壶茶水拿着两个蓝边大碗进来,絮絮叨叨的和杜宇客气了片刻,这才继续忙活自己的事情去了。
“其实咱也清楚,孩子你也是为了村子好,咱这地方青不接黄地,十年九旱,为了这几百号人,政府也不可能给修路,娃儿们外出打个工也不方便,这大好的时光啊,就平白无故的糟蹋在这里了。”
杜宇感觉李五爷也不可能遂了自己的意,出面做主把这款项让那两混蛋吐出来,难免心里有些失望,不过李五爷语气之中对于自己的一片苦心能理解,倒也算是一种难得可贵地感激了。
“娃啊,事情没个好干的,种庄稼的就的担心一下收成,当官的,就的担心好自己的乌纱帽,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凡事急不得,老汉我活了八十年,清楚的很,这人心啊都是自私的,该怎么,你还的怎么,往后这路,你还的往下走。”
……
拒绝了李五爷留下来吃饭,杜宇回到了自己的临时宿舍,点燃了柴火胡乱的下了点面条祭奠了下五脏六腑,坐在外面的门槛上,点上一只廉价的香烟,注视着漫天的繁星。
这世道那有不自私的人,杜宇自问也是这样的。不过自私应该有个度,就拿李德明和赵凯阳两个人来说,吃掉了那笔专款就起了两院房子,剩余的钱又干什么?存起来?
他平视过去,那两院一砖到底的虎抱头在满是土坯房的村庄里格外的眨眼,不就是个遮风挡雨的地方么?这里用得着去攀比这些?
至于其他的钱,估计都放银行了,吃着那可怜的一点利息,算是“富足”了。
杜宇暗暗有些后悔当初没有多看几本经济类型的书籍,把平日里的时间都放在了泡妞这无聊的事情上。最后结婚对象没一个,反而欠下了一屁股的风流债。
一回想过去,这心里就乱糟糟的,不过他倒也是个爽快人,连忙甩头把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给赶出了脑袋。前日个还听二娃他娘骂自家男人:你看看猪圈里的猪都往前拱呢,你他妈一个大老爷们后悔个屁。
人活着,绝对要比猪强吧?总不能吃饱了睡,睡好了吃。选择了路,就别后悔了,明日个总要来,日子还得过。
杜宇摸了一把口袋,却摸了个空,不知不觉中一包烟就被他有一根每一根的给抽了个干净,随手摸出了一个硬邦邦的卡片,看清楚之后是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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