愈发奇怪是有,但也不由自主的起了一丝忧心,云朵便连忙将头扭转到了自己右侧一直搀扶在臂膀上的男人。
不想,这一扭头过去,就撞上了一双带着火光的幽深眼睛。
即便看的不甚清楚,但她依然似乎能看见,那双平日都充满了妖气劲儿的碧青色眸子,现在被眼底烧的是如何的如火如荼撄。
只怕比烟火,还要绚烂几分偿。
尤其,那眼眸似还带着一种若有实质的热度,在漆黑的夜色掩饰下,就这么直勾勾的望过来——
那是一种怎样的别有一番风情和蛊惑?
她不知道。
但她清晰的听到了,自己心跳突然快了两拍的节奏。
这突如其来的心跳加快,让云朵觉得有些不适,蹙了蹙眉尖,强制按捺下这份莫名的悸动,抬手就想去推这不知什么时候,把头靠在了她右肩上的妖孽。
就是因为他把头轻倚在她的肩头,她这个比他矮了一头多的人,才能一扭头,就能平视到他那双勾人的眼睛。
“喂,太子殿下,你这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怎么不说话啊你?”云朵眨了下眼睛,略将自己的视线错开,把声音压得很低,话刚问的工夫,手就已经落到了燕夙修的胸膛处。
然,刚一触碰到他的胸膛,指尖就像被烙铁烫到了一样,本能的就往回瑟缩了一下。
“你的身上怎么这么烫啊!”云朵又是惊诧,又是疑惑,心头的那股子忧虑,又愈发多了起来。
没想到一直不说话的燕夙修突然伸手,准确无误的一把捉住了她刚瑟缩回去的手。
那一刹那触碰到的温凉,让他从喉咙里,发出一声轻哼。
他软绵绵的将她的小手搁到了自己的领口处,舌尖舔了一下自己干燥的唇瓣,“热……好热,帮本宫……帮本宫把衣服脱了吧……”
他的嗓音就铁砂磨砺过似地,不比平时的清越,而是带着一股子说不出的暗哑,偏偏,又还夹杂着一股子该死的性-感。
云朵的脑子顿时嗡嗡作响,就好像塞进去了一只吵人的蜜蜂。
毕竟已经嫁作过他人妇,也不是十几岁天真无知的小姑娘了,何况她还是出了五花八门的任务后,早就‘见多识广’的雇佣兵。
所以她自然很快就明白了过来,他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了。
本来她还以为他只是被喂了一些软骨散或是散功粉之类的东西,所以才会暂时丧失了内力,四肢瘫软,没想到还会被喂了那种下-三-滥的药,看来……
“给你下套的那人,还真是不把你往死里整,就不会甘心呢。”这个时候,云朵真是一点也没有揶揄和戏谑燕夙修的心情了。
她现在满脑子都在盘旋一个问题。
若不是她赶巧去了红楼,又是那么凑巧的发现了居然被当妓-女一样拍卖的燕夙修。
那燕夙修这样一个堂堂的男人,大燕高高在上的储君太子会得到什么样的下场,会被红楼里那些如狼似虎的嫖-客怎样的虐-待和侮辱?
那结局,她几乎可以预见,却不想在继续深想下去。
她只觉给燕夙修下这种暗害的人,实在过于卑劣和阴毒。
不是真刀真枪,或是其它的栽赃构陷,而是想以这样龌-蹉的方式去结束燕夙修的性命,其人可想而知,该是一个怎样卑鄙无-耻的小人!
云朵暗暗在心里唾骂对太子下手的人,不想,自己的右边耳垂上,突然传来一阵的湿热,像被什么舔了一口。
顿时她一个颤栗,飘远的思绪迅速的回笼,她的目光也是下意识的往自己右耳的方向看了过去。
就这样在黑暗的夜色中,她不清不楚的看到了,正用舌尖舔着她小巧圆润耳垂的男人。
依稀可见男人眼睛湿润如水,发出低低的满足轻叹,仿佛是品尝到了鲜美的果子,令他暂时略略解了口中的干渴。
偏偏他喷薄出的热息,一阵胜过一阵滚烫的,全都喷在了云朵的耳垂上。
云朵一愣,继而只觉得被舔过的耳垂,是火辣辣的烧,甚至连脸皮都起了一层热度。
她立刻抬手就把人从臂弯间松开,还往对方的胸膛推了一把,嘴角挑起的坏笑有些略僵:“殿下,你突然能主动起来,民女我确实欣喜若狂。不过,免得以后找麻烦说我是霸王硬上弓了你,所以我还是好心建议你清醒点,我可不是你那位……”
她后面的声音,被屋顶上传来的瓦片轻微碰撞的声音,给惊得戛然而止。
她想也没想,赶紧朝被自己推到了墙角里的燕夙修靠了过去,小手立刻找准他的唇,用力的捂了住。
很快,果不其然屋顶上瓦片碰撞到的声音骤停,一个嘶哑难听男子说话声,就在屋顶上轻响了起来。
“人刚刚还在这条街道上,怎么一下就不见了。”
立刻,就有另一个冷厉的男子声音响起:“护法,会不会他们已经跑进东宫里了?”
那嘶哑难听的男子声音随即回应:“不可能,兄弟们采取的都是合围,早就有兄弟赶在那二人之前到了东宫外的隐蔽处隐藏了起来,真要逃进东宫,前面的兄弟不可能一点动静都没有。”
“那护法的意思是……”
“搜,给我在这一块地方仔细的搜,挨家挨户都得把两人搜出来!”男子嘶哑难听的声音里,充斥着浓浓的血腥杀伐气。
“是!”
立刻,每家每户的房舍里,就开始传来了大大小小的翻动声响,时不时的,还有人骂骂咧咧的声音传来,甚至,还有尖利刺耳的惨叫——
云朵紧紧将自己的身子贴进墙角里,不敢发出一丁点的声响,呼吸似乎都在静止着。
她心里很明白,这些人恐怕是故意闹出这么大动静的,为的,就是敲山震虎,好把她和燕夙修主动的震慑出去!
幸好她也是这方面的人,他们耍什么把戏她都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且她也早就从这些生死刀尖上摸爬滚打出来的人,那份镇定,不坚持到最后一刻,不到真的被这些杀手发现,她是不会轻易破功的。
然而,打算归打算,对自己有信心归对自己有信心……可再完美的计划,也赶不上变化。
很快,云朵就感觉到了身上的不对劲,总觉得有什么像蛇一样的东西爬上了她的身,不断在她身上攀爬缠绕。
即使隔着不薄的春衣,她依然能感受到,那蛇一样的东西的温度,是怎样的火热。
脑中警铃大作,她立刻垂下眼睛,去看缠着自己不放的到底是什么东西。
一眼,便赫然发现,那哪是什么蛇,那根本就是某个妖孽的手!
按说一个大男人的手应该又粗又糙又难看的,燕夙修这妖孽却生了一双比女人还好看的手。
那又白又嫩的模样,有着夜色的帮衬遮掩,隐隐绰绰看去,还真像一条白花花的蛇——
也是亏她眼力好,心性强,若是换了别的女人,只怕还没看清是什么玩意儿,就开始大喊大叫了。
眼看那不规矩的手由下自上,就要爬到她的领口去了,云朵心头一跳,哭笑不得连忙伸手去扯下来。
这平日的调-戏归调-戏,大多是夹杂的都是开玩笑的成分,谁都不会当真,且两人调-戏起来也没过分破格。
然,云朵很清楚的,现在是不一样的。
现在不比平时,似乎已经意乱情迷的燕夙修不仅不是开玩笑,还是‘真刀真枪’想要真的和她调-情!
当然,事实远不止调-情这么简单,而是……
想到这,云朵不禁啼笑皆非,觉得自己终于报应来了。
但她又不得不万幸这货虽然中了不知哪门子的春-药,但身上也中了软骨和散功的药。
只要她不主动扑倒人家,还必须得坐怀不乱的强烈拒绝人家,他们之间是不会真的怎么样的!
如若不然,燕夙修这妖孽真要是色心大起化身为狼,只怕以她的武功根本就抵挡不住,最后只有白白被吃干抹净的份儿!
然而,这份自我安慰还没安抚云朵自己多久,很快就被彻底的推翻了……
燕夙修是武功暂时没有了,虽然对云朵来讲是幸运的,但她却不知道,这同时对两人来说,那也是不幸的!
没有了内力的压制,燕夙修体内的媚药药力,就像没有铁笼可以困住的猛兽,毫无阻挡,自然是说暴起发威,就会暴起发威——
在红楼里被下药也有一段时间了,其实再没有任何人触碰的前提下,以燕夙修的忍耐性是还可以再继续坚持一段时间的。
可谁让她薄云朵不知死活,之前在厢房里不是胆大包天的对他上下其手,就是用下-流的话语撩拨他,甚至还亲了他!
他可是一个正儿八经的男人,就算再是个坐怀不乱的君子柳下惠,那又能坚持多久?
现在能坚持到离东宫不远的地方了,他已经很不错了!
但现在两人一路搂搂抱抱的亲密接触,他的什么忍耐,什么理智,早就已经悄无声息的溃不成军了——
偏偏,此刻有宫却回不得,还被一群杀手逼在这狭小的漆黑巷子里,两人又还贴的这么近……
呼吸间,他闻到的都是她身上传来的味道,是梅花冷淡的幽香,焉不知这本能静人心神的香气,此刻却成了最能催化气氛的迷-情-香……
而他身体几个地方的碰触,全都是她软绵无骨的身子,甚至他只要微微靠近一点,就能亲吻她的脸颊,亲吻她的嘴唇……
明知道她不是自己心尖上的那个女人,明明还很讨厌她,很反感她的,可偏偏……他就像着了魔一样。
脑子里仅剩的念头,就是想要触碰她,想要亲吻她,想要……她。
所以,他最后一道理智的防线彻底的奔溃决堤了,身体早就已经不听他的使唤,早就已经遵从心中的欲-念,对她出手了。
云朵这次可真是失算了,她几乎都快忘了燕夙修可是有一双手的。
虽然他依然提不起什么力气,即便阻扰了他的一只手,那另一只手也开始不安分的爬上她的身子。
无法,她的另一只手现在捂在燕夙修的嘴上,她不知道这死妖孽会不会发出那什么奇怪的声音,但其它中了这种药的人都会,她不能冒这个险。
万一他发出什么让人浮想联翩的声音,再被正在外面摆开了架势搜寻他们的人听到了,那不完蛋才有鬼!
所以她只能凭着一只手,不断的把燕夙修摸过来的两只爪子一次又一次的拨开丢掉……
然事实证明,古人的常言总是那么有道理,虽然古人说的是双拳难敌四手,可现在验证到她身上也没差,不过就是独臂难敌双爪……
她的耐心再好,也对丢一次又摸过来一次的爪子弄得不堪其扰,现在偏又是提心吊胆的时刻,所以她的哭笑不得,俨然要变成欲哭无泪了。
若不是中了媚药的人不能打晕或者点穴,搞不好就会血液逆流,最终导致血管爆裂而死,她早就下手把他敲晕了!
精神的紧绷,不断***扰的爪子,还不能强硬阻止的选择……让她几乎都快崩溃了。
她极度无语的四十五度角仰望天空。
她错了还不行吗?以后再也不敢随便调-戏良家妇男了!
漆黑的深巷里,此时正在望天欲哭的小女子并没有发现,那同她一起挤在角落,半个身子都倚靠在她身上的男子,一双眼睛,正绽放着绿油油的光芒。
仿佛狼一样,正一眨不眨,深沉的看着她。
但她很快就发现了。
倒不是她现在还有那个心情观看他怎么样了,而是她捂在对方嘴唇上的手心,突然被咬了一口。
倒不是特别的刺痛,只是被咬过的手心又痒又麻,很有种被静电击到的感觉!
且这缕电流还带着那麻痒,一路从她的掌心蔓延,从胳膊到肩头,再一路向下,径直逼近靠臂膀最近的地方——
那是胸口的位置。
紧接着,她的心尖就跟着颤了颤,那只捂住始作俑者嘴唇的手,攸的下意识,就往回缩,同时下意识看过去的视线,恰好,将始作俑者此刻的模样,看的一清二楚。
不知是本身瞳孔的颜色,还是别的原因,燕夙修那双眼睛此时真的绿油油的,冒着光晕。
看起来,在黑夜中就像一匹饿狼的眼睛,在无声的透露着他现在有多么的饥饿,给人危险的感觉,那是极致的,尤其,他还在那妖魅的笑着舔唇。
偏偏,这股子危险里,又挟裹着一种妖异,还是一种份外的蛊惑人心,勾魂摄魄的妖异。
所以,此刻她不觉得他像狼,反倒,更像一只沉睡多年而乍然苏醒的千年狐妖,还是专门勾人的,惯会吃-人心的狐妖——
一时间,云朵觉得自己好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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