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牢——
“看来国家被你治理的不错,最近奏折少了,又闲了?”
说话的是,曾经爱穿着湘红色大红妆霏缎宫袍的钱氏,如今两月不见,她精致轮廓的已经显得沧桑不堪,雍荣华贵的气质,也早就弃她而去,她脏污的脸上一双凤眸却仍如月眉星眼却放着冷艳,一句话说的半是恭维半是嘲讽。
铁栏外的男人,戴着束发嵌宝紫金冠,风从墙上小小的窗口灌了进来,让他的衣和发都飘飘逸逸,两弯眉浑如刷漆。
听了钱太后的话,君北脸上并无过多的表情,只是一双眼光射寒星,“看来你过得还不错!”
“托您的福……”钱太后平平淡淡的道,关了一年了,她早就想死了。这么不见天日的度日如年,她真的活够了。
“习惯就好……”君北声线一如既往的冷,似乎很满意钱太后如今生不如死的表情。
君北抬头扫了一眼缩在角落的赫连墨,每次他来那个老家伙都不死不活的躺在那里不吭一声,若不是有人定期为他检查身体,君北真的会以为他死在了那里。
他微微蹙了蹙眉,双手负后,转身走了……
“你究竟要关我到什么时候,你究竟还在等什么?”
一声咆哮传来,伴随着还有无数铁链拖地的声响,君北微微顿了顿身形,锁着这么重的铁链,你都还有力气折腾,看来体质不错!
“我知道你恨我……可为什么不杀了我?”
钱太后疯狂的嘶吼着,一头蓬垢的头发的下一张脸由于刚才的怒吼而血气翻涌。
“你不是自诩聪明么,难道猜不出?”
君北转过身,居高临下的俯视着喷着怒火的钱太后,杀气翻涌。
“我要猜得出,这会儿你也不是用这种口吻对我说话了……”钱太后冷哼一声,要早在几年前就狠下心铲除轩辕府,也就不会造成如今的局面了。现在不过是自食其果。
君北不置可否,他只要确定她还活着就够了,其他的,他并不想与她多费唇舌,他转身欲走,“你父亲还好么?”
君北再次停下了匆匆而过的脚步,他颔首,“你这句话,你等着到了下面替我问吧……”
钱太后瞬间瞪大了双眼,她阴狠的神色顷刻间崩塌,口中喃喃自语的道:“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比我先死,不可能……怎么可能?……哈哈哈……哈哈……”
说完她撕心裂肺的笑起来,只是笑着笑着眼泪就从她的眼眶里流了出来,她的手脚都被铁链锁着,因为君北怕她自杀,所以此刻她连将身体卷缩在一起的自由都没有,只能任由泪水冲刷她泥垢满面的脸,昔日的不可一世,高傲气质都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她似乎难过的不能自已。
君北倒是没有想到,没有想到,钱太后到现在为止都还爱着自己的父亲,轩辕辰,如果不爱,就不会听到他过世的消息如此的痛不欲生。
就连钟离疏死的时候,骄傲狠辣如她都没有流过一滴眼泪,不知道父亲泉下有知,会不会觉得一切都很好笑。
“他临死的时候……有没有提到过我?”
君北沉默半响道:“有……”
钱太后吸了吸鼻子,突然破涕为笑道:“怎么说的?”
“他让我放了你……”君北仍然面无表情的说着。
“我就知道,就知道,他的心里是有我的对不对?”
钱太后喜极而泣。
“你错了……他心里从来都没有过你,他让我放了你,不过是因为你们斗来斗去,还是同门师弟!”
“你撒谎……他从来都没有爱过你娘,上官婉心,他娶她不过是,为了借助她父亲的权势一步登天而已……”
君北冷笑,“你真傻……我爹是什么人?不爱的女人他会用一身去守护?
他会在我娘离去之后身无旁妾?
早在认识你之前,我爹就认识了我娘,那个时候我娘是相府千金,她救了潦倒落魄得沦为乞丐还依然饿晕的爹,那个时候,爹只有八岁吧,他后来告诉我的时候,他想到娘亲脸上的笑,是怎样也无法消磨的幸福。
那个时候他确实野心勃勃,但自从我娘离世后,他就已经淡泊名利了,他说,娘在世的时候,他从来都没有陪过她闲看庭前花开花落,这让他最后的光景很是悔过,他的遗言也不过是,让我懂得珍惜,不要像他一样遗憾终身。”
君北说完,钱太后脸上的笑意早已凝结,两眼空洞,颇有自嘲的神色,她痴痴的笑了笑,当初恨他气他不过是因为她不甘心。
她不甘心因为身份的原因,没能助轩辕辰一臂之力,所以他才不要她,原来……原来,他早就心有所属……
原来,原来上官婉心在那么早时就结识了他,原来……原来他们的缘分早就注定了……
原来,原来放不开的只是自己……原来努力想要证明给他看的一切,在他眼里一文不值……
钱太后,摇了摇头,泪如雨下,突然她释怀的一笑道:“他是什么时候死的?”
“就在攻进皇宫的三天前,因为怕动荡军心,所以秘不发丧,最后,也只是按照他的意思安安静静的将他和娘葬在了一起……”
——梨花殿——
君北被龙撵抬回他的寝宫时,已接近傍晚,他刚才轿撵,就有奴才跑过在附在他的耳边说了什么,他听后,神色慌乱脚步匆匆的就往他的宫殿跑去。
当他疾步走到大殿时,那人朝他只是微微福了福身行了个礼,便被君北一把扶了起来,那人平淡的笑道:“皇上,近来可好?”
“师傅,有她的线索了么?”
那人一愣,严肃的神色放缓,“还没有……”
见君北听后一如往常的沉默不语,那人干笑两声打破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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