惶然发觉贵妃正看着自己,魏紫心下一慌,低着头默默上前言道:“贵妃娘娘。”
玉河蹙眉道:“你有心事。”仿佛想到了什么,面色阴了一层。
魏紫硬着头皮道:“娘娘操心了。奴婢只是有些挂念姚黄,听闻她被……杖责了。”
玉河轻轻“嗯”了一声。
“理婉容因和慧妃去世悲痛成疾,重病不起。姚黄有失职之罪。”
这是宫里人人所知的事。然而魏紫到底在宫中数年,怎会听不出如此明显的借口?理婉容有了错处,圣上看在和慧妃的面子上不好发落,才让她“病了”。那姚黄所谓的失职之罪也就不成立。皇帝对于她和姚黄一贯宽待……下令杖责,姚黄必然是犯了大错了!
想到这里,魏紫心下一横。到底是数年姐妹,如何能见死不救。理婉容算是废了,姚黄挨了板子又陪在她身边,莫说是前程,性命都难保!膝盖重重撞击在青砖石上,额头贴着砖石令凉意渗透,魏紫艰难道:
“奴婢晓得是自己过分了……但求娘娘看在奴婢服侍了您和贤德贵妃的份上,和圣上说句话儿把姚黄要过来吧!”
“你先起来!”玉河急道,“能帮的我会不帮么?只是姚黄的性子你又不是不知道,假若我开了口她却拒绝,难道不是更加触怒圣上么?魏紫你先别着急,姚黄不会有事儿的。”
魏紫流着泪说道:“奴婢只觉得心乱如麻……理婉容身边怎么会是好去处,姚黄那样谨慎的人不知是被她唆使着做下了多大的错事,圣上才这样责罚……”
“魏紫!”玉河厉声喝道,声音中带上了自己也未察觉的一丝烦躁,“婉容怎么也是主子,不是你好瞎嚷嚷的。再说这次——”她略一沉吟,“大约还是姚黄自己起的意。”
“魏紫。”她干脆直截了当地说道,“我想你也应当知道事情轻重,不需我多做交代。这次的实情是——姚黄和理婉容要刺探章贵嫔的事。圣上没和我细说,但似乎还是和姐姐有关。”
“贤德贵妃?”魏紫失声叫道,“怎么会扯到贵妃身上?难道姚黄……”
玉河目中有疲惫之色:“姚黄咬着章贵嫔不放,是觉得贵嫔和姐姐身故有关。”
“可那明明就是姓苏的贱|人——”魏紫在玉河的目光中闭了嘴。
玉河一阵烦闷,入宫之时父亲只说后宫水深,看姐姐境遇就知一二,定要保护自己,她还没当回事。可先是魏紫信誓旦旦控诉苏贵妃,后有姚黄不声不响咬上章贵嫔,整个后宫竟没有一个可信任的妃嫔么?只觉疲惫。
魏紫默默许久,忽而道:“奴婢要找姚黄问个清楚。”她叩首,“求娘娘成全。”
“姚黄……越荷。”两个名字在心间划过,李玉河想起后者的面容,听宫人碎嘴过的几句失宠宫嫔的处境突然浮上心头。有些莫名的不忍促使着她快些答应魏紫的请求,玉河心觉这不忍可能来源于姐姐,将对姐姐的怀念投注在一个前朝罪女的身上更令她觉得侮|辱了姐姐。然而有个声音告诉她,不这么做会使自己后悔。玉河道:“去罢,提个篮子,东西自己置办,说是本宫派去的便好。”
魏紫大喜过望,谢恩不迭。玉河却独自沉吟,久久未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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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魏紫离去以后,姚黄把她带来的东西都交给桑葚去放好。她在庭前找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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