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罕图又道:“单于到底是何想法?雁门关下的赵将军与我已说过了几回,我不过是一个左贤王而已,这等大事,还望单于拿主意。”
穆连提起身,走下宝座,凝视着巴罕图道:“大晋的燕王爷怎么说?他与皇帝可是亲兄弟呢,难道他真要弑兄夺位?”
巴罕图笑着道:“我还未与燕王爷面谈,不过,我听闻他夺位之心很是坚定。雁门关下的将士个个都是好样的,我想中原那些绵羊似的软蛋决不是他们的对手。”
穆连提凝思一瞬,道:“那燕王爷看来也非庸碌之辈,既是这样,我也要好好思量一下,看看我的十万兵马到底值些什么?你告诉他们,四个月后,我给他们答复。”
巴罕图心间一喜,知道穆连提口内是答应了,接下来便只要谈条件而已。毕竟十万兵马也不是小数目,燕王爷既是要夺天下,便也不是小气之人。
巴罕图想着这些,脸上堆起笑容道:“单于放心。他燕王爷既是要拿我匈奴十万兵马夺天下,想必也不是那小气的人。”
穆连提轻笑,默而不语。
巴罕图探得了穆连提的口风,高兴地前往雁门关而来。
这边,萧煦与南宫皓一行四人在安邑查看了马场,稍事歇息二三日后,便一同往雁门关下而来。
几人快马加鞭,赶到雁门关下已是七月末了。雁门关地处北边,较之广安城中,天气明显凉爽了许多。
萧煦离开军营快三年了,此时,他站在关楼上回想着自己与将士们同甘共苦的日子,回想着自己快三十年的人生经历,想起了自己的母妃中毒惨死的情景,想起了自己心爱的人身子上的那弯朱色的月牙斑。他心中感慨万千又不由得怒恨交织。他思忖道,自己与萧灏的决一死战是不可避免的,除去过去几十年的恩怨纠葛不算,单就母妃的死,单就那人沾染了自己心爱的人儿,自己也决不能轻易饶过他。
萧煦在关楼上正思绪万千,营帐里,早有人禀报了赵益说,巴罕图在关门外求见。
赵益和陶烨出关门将巴罕图迎进了帐中。南宫皓在军营里寻了一圈不见萧煦的身影,便朝着关楼而来。
南宫皓看着背对自己沉沉而立的萧煦,轻轻道:“四弟,左贤王来了。”
萧煦身子一震,转眸目视南宫皓身后。南宫皓又道:“大哥二哥正出关门迎去了。”
萧煦转身,“那我们也过去吧。”
萧煦和南宫皓下了关楼,迎面,赵益和陶烨领着巴罕图也上前来了。
巴罕图看见了萧煦,忙忙地行了见面礼。
萧煦搀住巴罕图笑盈盈地道:“左贤王进帐说话。”说着,一行人进了赵益的营帐。
几人坐定后,赵益向着巴罕图道:“不知单于意下如何?”
巴罕图含笑,“十万兵马毕竟不是小数目。想我匈奴赫赫铁骑也不是凭空而降的,训兵养马,其中辛劳,想必各位将军和王爷也是心中有数的。”
萧煦与南宫皓对视一眼,南宫皓接过话道:“这是自然。钱粮方面,我们必定按单于的意思如数奉上。”
巴罕图笑着摆手,“单于并未言说要你们的钱粮。他只说他要好好思量,四个月后答复你们。”
萧煦心间疑惑,沉沉道:“四个月?为何要四个月后答复?”
巴罕图起身,一脸笑意地上前拍拍萧煦的肩膀,说:“王爷莫急,十万兵马呢,单于至少也要和各部王以及王庭贵族商议一翻罢。”说着,停滞一瞬,又接着道:“当然了,我是左贤王,我的意见最关键了。”
南宫皓适时也站起身子,上前一步,笑道:“左贤王一向为人爽快,借兵之事还望从中多多周旋,事成之后……。”话至此处,拿眼暗示一侧的萧煦。
萧煦笑道:“事成之后,本王必不让左贤王失望!”说着,也意味深长地看一眼巴罕图。
巴罕图毕竟也是个精明的人。单于王庭的兵马自是由单于操纵,十万兵马借是不借不过是穆连提的一句话罢了。而此时,巴罕图故意如此说,也无非就是想着捞到些好处而已。
巴罕图听见萧煦如是说,故作不好意思地道:“王爷言重了!”
话已说明。萧煦一声令下,几人当即在营帐中把酒言欢,一顿酒宴直喝到日落西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