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要不要到里面躺会儿?”
我抬首,怔怔地看着他若无其事的样子,千言万语堵在心间却又不知从何开口。他感觉到了我的异样,呵呵笑着道:“怎么了?为何如此这般看着朕呢?”
我回过神,默然一瞬,道:“妾身前来就是想冒死问皇上一个问题。太妃为何会突然辞世呢?想必皇上也已有耳闻,她是因中毒而亡的罢。”
萧灏有些愕然,遂即凄婉地道:“太妃为何会突然辞世,朕怎么会知道呢?他中毒而亡,朕也甚感蹊跷。你如此质问朕,是怀疑朕毒害了她么?”
我抬眸凝注他,道:“皇上有么?皇上与王爷虽各怀心思,但太妃既无权威也不涉政务,皇上为何要毒害她呢?”
萧灏脸容一动,痛道:“你已笃定是朕毒害了他?朕在你心中果真是个杀人不眨眼的恶魔。”
我心间抽动,泫然道:“妾身并不愿相信是皇上做的。但她贵为太妃,又是在宫中,如若不是您,还会有谁能胆敢这样做呢。”
他猛一上前,紧紧拽住我的手,咬牙道:“若朕对你说她的死朕与你一样疑惑,你会信朕么?朕是怨恨老六,恨他夺了你,恨他有不轨之心,但朕还不至于狠心到要杀他母妃。”说罢,放开我的手,只一双深潭样的眸子怔怔凝注我的。
我的身子蓦地一阵颤抖,眼眶酸涩一片,泪珠滴了下来,竟无端地相信了他的话。他上前一步,揽住我道:“别哭了,朕没有毒害她,你别怪朕好吗?”
心间疼痛难忍,泪水濡湿了他的前襟。我哽咽道:“妾身不是怪皇上,妾身是害怕。太医们都说太妃是中毒而死的,我怕王爷他……。”
萧灏手臂一紧,将我拥至怀里,打断我的话道:“你是在为朕担心么?你担心他加恨朕毒害了他母妃而报复朕是么?朕问心无愧,他要怎样便怎样,朕没事的。你别哭了,哭得朕心都要碎了。”说着,俯下头亲吻我的发丝。
我骇然,一把推开他,抹干泪水,道:“妾身没事了,皇上保重罢。”说着,转首,匆匆跑出了清心殿。
一路上,萧灏的话不绝于耳。从他那般神思言语来看,尤怜薇的死或许真与他无干,如此,那又会是怎样的真相呢。
回至长乐殿,哀乐又起,萧煦与王雁桃等人皆在玉清堂里哭灵。我垂首走了进去,在紫月身侧悄悄跪拜了下去。紫月暗自在袖里握住我的手,转眸看我一眼,轻轻道:“王爷刚刚问及你了。”我微一颌首,遂即伏身哀泣起来。
半响,曲毕。萧煦携了王雁桃起身,我与紫月也相挽着站起来。萧煦转首,看着我道:“你刚刚到哪儿去了?寻你不着。”
我若无其事,回道:“几日不见兰兰,妾身抽空到皇后娘娘那儿看了一眼兰兰。”长乐殿中杂乱,前日里,崔宁修差人来将兰兰接去了凤仪宫中小住。我与萧煦回报了,他也甚是欢喜同意。
萧煦浅浅应道:“原来如此。”
停灵数日,每日里皆是忙于哭灵,守灯,添蜡,烧纸等事。
这一日,已是尤怜薇逝后第八日了,还有七日便是发殡的黄道吉日。晚间,用过膳后。我忽觉有些恶心反胃难受,便想躲至后殿歇息。经过尤怜薇的寝殿时,无意间听见萧煦与王侍臣在里边谈话。
我驻足细闻,只听萧煦道:“还有七日,母妃便要被奉入梓宫了。长乐殿上上下下里里外外都查过几回了,仍是一点线索也无。若不是人为陷害,母妃又怎会一大早无端中毒身亡,若真是人为陷害,又怎会一点痕迹也无呢?丞相觉得问题到底出在哪儿?”
王侍臣话音显得颓废而苍老,沉沉道:“太妃必是被谋害了的。只是,此人手法高明,让人一时难于查找出真相罢了。但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太妃晨起并未出门,也未见过什么人,老臣想还是得从殿内贴身的人查起。这事王爷不妨交由夫人去办,夫人行事细心,让她多从几个丫鬟奴婢入手。”
萧煦沉吟一瞬,答道:“丞相所言甚是,本王等会子就去和雁桃说。”接着又道:“前翻扬东之事斡旋得如何了?赵将军是否愿意与我等北上起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