馨,曾让我觉得我的一生便会在这样的美好中过去。
然而,太过美好与幸福总是会招来无数无尽的嫉妒。
天气慢慢炎热起来。忽一日,一大早,赵锦春便差人来请了萧煦与王雁桃进宫去了。午膳后,我正于窗下的贵妃椅榻上小睡。
萧煦顶着日头踏进屋来。我听得响动,睁开眼,见他满头满脸皆是汗水涔涔,不由得有些急切地道:“这毒热的日头,王爷怎么这会子急着过来了。”
他满脸愤怒,眸光冷冷地盯着我。自从上次萧灏拒绝治罪于窦黛璎之后,他再从未如此这般表情对待过我。此时,我看着他含怒的眸子,不由得有些紧张地道:“发生什么事了?王爷为何如此看着妾身?”
他猛地狠狠拽过我,怒道:“你背着我又开始魅惑他了?”
我惊愕,为了报仇,我反复思量过紫月的那番话,也曾想过要再去找萧灏,但心间百转千回,终是未踏出这一步。此时,他说我又开始魅惑他,我一时竟不明白这个“他”究竟是指谁,顿时也凝上几分不快。
我转过头,清冷地道:“妾身不明白王爷的意思。”
他喝道:“不明白?你连看都不敢看着本王了,你说你不明白。”
我眼眶一酸,甩来他的手,含泪道:“妾身已近半年未再见皇上,王爷口中的他又是何人呢?”
他咬牙道:“半年未见,所以思之如狂了。”说着,自怀间掏出一张纸笺,狠狠往我身侧一掷道:“你自己看看,你给本王说清楚,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我缓缓俯身拾起地上的浣花笺,笺上是一首绝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这是我前两日细细临摹的,字体娟秀雅致,笔锋行云流水,一如当时轻快而幸福的心境。
我惊愕地看着他道:“这是妾身前两日随手写的,怎么到王爷手里了?”
萧煦怒道:“你随手写的?你随手写的会让人送去赵贵人的景翠宫给他?他是你的沧海,是你的巫山,是么?本王成全你,明日本王便休了你,好让你进宫找他去。”
我含恨望着他,怔怔地道:“妾身什么时候让人去景翠宫找他送这个了?王爷要休妾身,妾身无话可说,只是恳请王爷将事情说个明白。”
萧煦颓败地自圈椅上重重坐下,回想着上午那一幕。
景翠宫的欣锦殿内,赵锦春与王雁桃和孟雅宜正喝茶闲聊着,萧灏与萧煦自一侧的方椅上也闲闲坐着看她们说笑。
这时,一小宫女手拿着一张纸笺急急进来,向着赵锦春道:“启禀贵人娘娘,有人交给奴婢这个,说是要奴婢帮忙交给皇上的。”
赵锦春接过小宫女手里的纸笺,向着萧灏递过去。萧灏展开一看,扬眸问着小宫女道:“是谁交给你这个的?”
小宫女战战兢兢答道:“是一丫鬟模样的姐姐交给奴婢的,说是婉王妃写给皇上的。”
萧灏愕然一瞬,遂即神思迷惘,眸光脉脉。萧煦听得“婉王妃”三字,不禁心尖一颤,转眸再看一眼萧灏的神情,更是惊异万分。
适时,赵锦春上来,娇俏地道:“婉王妃写了什么给皇上呢?看皇上一脸欣喜痴狂的样子。”说着,伸长脖子看着,遂即呵呵笑着吟诵出来。
萧煦心间一痛,吼道:“这不是婉儿写的,那小宫女污蔑婉儿。”说着,向着萧灏伸过手去道:“给臣弟瞧瞧。”
萧灏默然将纸笺交给他。萧煦一目望去,只觉瞬间崩溃,眼前的字迹不正是那婉秀的簪花楷么?世间能写出如此灵动字迹的女子,除了她,还能有谁?
萧煦紧紧握住纸笺,怔怔一刻后,蓦然一句,“我先走了。”便拿着纸笺冲出了景翠宫。
萧煦说完,只凄然凝视着我道:“你还有何话说?你大概不知道本王和雁桃她们也正巧在景翠宫罢?”
我心中泣然,她们如此陷害我,唯一的理由便是最近萧煦对我太过宠爱。可此时,我要如何解释才能让萧煦明白呢。
我缓下神情,走上前去道:“王爷也觉得巧么?若是妾身说这张纸笺只是前两日妾身练笔所写,妾身并未差人送给皇上,王爷会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