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雅雅更是个大美人呢,你快过去坐好罢。”
我抬起眼眸,轻含笑意,看着她道,“孟小姐将门千金,又更是美貌无双,妾身自形惭秽呢。”
孟雅宜绕着我转了一圈,遂即嬉笑着道:“初看还觉不错,细看之下倒真不觉着有多好呢。亏得王爷还能为了你与皇上起了争执。”说着,几步上前,向着萧煦道:“煦,你是因为皇上喜欢她才执意要她入府的,是么?你是故意不给皇上面子的罢,你怎么会真的喜欢她呢?”说罢,还睁着一双滴溜溜的眸子等着萧煦答话。
我心尖彷如被刀狠狠剜了一下,双眼酸涩难忍。抬头望去,萧煦一脸阴暗,眸光冰冷地正看着她,目光相触,我低下眉梢,再不看他一眼。遂即,只听毫无温度的话语传进耳里来,“孟小姐好歹出自高门大户,怎的如此喜好说道别人的*呢,本王对婉兮是不是真的喜欢,本王心里清楚,不劳你妄加评议。”说着,又添了一句道:“还有,称呼本王该用敬语。煦,不是你可以叫的。”
当着众人的面被萧煦如此奚落,孟雅宜美目一怒,狠狠跺一脚,转身向着尤怜薇哭起来道:“太妃,他欺负我。我就是要叫他煦,不然叫煦哥哥也行呀。我都喜欢他三年了,我不要叫他王爷。”
尤怜薇疼惜地看着她,伸手拭去她脸颊边的泪水道:“好好好,看你哭得妆都花了。叫王爷是显得生分些,雅雅就叫他煦哥哥罢。”说着,转头向着萧煦道:“煦儿,不过就一称呼而已,你就让着点雅雅,她自小在国公府随性惯了,你们年轻人,又皆是在自己家里,哪里有那么多规矩礼仪呢。”
萧煦看着尤怜薇,露出一丝笑意道:“儿子听母妃的。”说罢,冷若冰霜地看着孟雅宜道:“本王希望孟小姐能与几位姐姐好好相处,不要失了国公之家门风范。”
孟雅宜变换脸色,含笑撒娇道:“煦哥哥放心,雁桃姐姐是你明媒正娶的夫人,而且是丞相大人保的媒,在我们几个之中自是排在最大的,我理应尊敬她。至于我,太妃说了,明日便会派人上门向爹爹提亲,所以,我也是你明媒正娶的二夫人。”说着,转身指着我与紫月道:“而她们两个,不过是皇上给你的恩赏,虽有王妃的名头,但哪能与雁桃姐姐和我相比呢。”
萧煦站起身子,气结地道:“你……,你……。本王告诉你,你最好别欺负她们,你也知她们是皇上赐给本王的。你欺负她们也就是藐视皇上,到时你死无所谓,可别连累了本王与你爹爹遭罪。”说着,扔给她一记冰寒的眸光,转身向着尤怜薇道:“母妃,儿子陪您在王府里四处走走罢,老坐在这屋中也闷得慌。”说着,抬眼看着王雁桃。
王雁桃会意,接过话道:“是呀母妃,不如让王爷与我们陪您瞧瞧韬儿去,韬儿也许久不见祖母了呢。”
尤怜薇听说要去看孙子,不由得欢喜道:“正是呢。”说着,向着跪拜于地的我道一声,“哟,瞧我倒忘了,难得你还一直跪着呢,起来罢!”
我听闻,再一次磕拜下去道:“妾身跪着是应该的。妾身一直想去拜见太妃,上次太妃生病,妾身没去侍奉,还请太妃见谅。”
王雁桃已搀着尤怜薇站起了身子,尤怜薇看一眼地上道:“起来罢,难得你一片孝心,只是我病中一般不轻易见外人的。”说着,已缓缓向前而去。
我心中一痛,瘫坐于地,是呀,我终究不过一外人而已。只有王雁桃,才能叫她母妃,不消几日,又会有孟雅宜入府来,而我与紫月真真不过是别人恩赏的礼物罢了。片刻,大殿上只留了我与紫月和念奴秋雪碧春三个丫头。
紫月与念奴上前扶起我,紫月凄婉道:“姐姐也走罢,兰兰还在乳母那儿,该是进奶的时候了。”
我怔怔地由着她们搀扶着往婉园而去。深秋了,路边的各色花草已见衰败。一阵凉风袭过,翻飞的落叶飘零而下。我伸手捉住一片叶子,轻轻捻搓,叶子遂即碎裂成泥。我缓缓撒开手,枯叶泥随风而逝,了无踪影,仿佛从未来过一般。
转过一道弯,眼前是一丛碧绿的修竹。千百竿竹梢齐齐弯曲着,风过,竹叶间涌起一阵沙沙响声。
念奴在耳边愤然道:“那孟小姐太嚣张了,她仗着有太妃撑腰,便如此撒娇撒痴。她分明没把小姐和月王妃看在眼里,偏了王爷还能那般由着她呢。”
我转眸看一眼念奴道:“你看前边这一丛竹子怎么样?”
念奴愕然,“奴婢与小姐说那孟小姐呢,小姐让奴婢看竹子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