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叫菊儿的丫头便是别人安置在她身边的棋子。
回到燕王府,孩子跟着我一起住进了婉园,萧煦为我找了一个十分得手的乳母。常日里,孩子便由乳母喂养,兼着又有紫月与念奴等丫头们的悉心照顾,孩子慢慢地长得壮实起来。
孩子满月那日,燕王府上下张灯结彩。为纪念兰筠,我给孩子取名“兰兰”。萧煦与紫月皆说这是女孩儿的名字,并不适合五皇子。可我心痛兰筠芳华早逝,更想着要孩子日后能时时记得为了他而丧命的亲娘,因此,只固执地叫他“兰兰”。萧灏知我心意,改“兰兰”为“楠楠”,为此,五皇子正式取名为萧楠,而我们常日里仍喊他“兰兰”。
这一日,秋阳高照,念奴早早地就被我遣出府去。早些天,我将那一蓝色小布包送去了叔父的仁济堂。我要弄清楚那些兰筠日日喝的安胎药到底有无异常。
此时,太阳正软绵绵地照在头顶。紫月抱着兰兰坐在游廊上晒太阳,她抬首望着我道:“姐姐怀疑兰姐姐是被人谋害的?”
我望着深蓝太空,缓缓道:“兰兰不足月便生下来了,柳太医说是动了胎气。姐姐一早起来,只喝过那一碗药,你说,这其中不觉蹊跷么?”
紫月轻盈道:“想来是可疑的。只是谁要谋害她?为何要谋害她呢?”
我沉沉道:“你还记得姐姐当日去时那句未说完的话么?她说孩子决不能被她夺去。她虽未说是谁要夺孩子,但她说出了孩子便是那人谋害她的动机。你想想,前些日子,是谁对这孩子虎视眈眈的。”
紫月恍然大悟,一字一句道:“窦婕妤,窦黛璎!我明白了,她自己生不出孩子,便打起了兰姐姐肚里孩子的主意。怪不得,兰姐姐住在明月殿时,她百般优待,处处照拂有加,原来都是冲着孩子的。”
我恨上心头,咬牙道:“她掐指数着日子,最后动了手脚,让兰姐姐早产血崩,这样孩子便没了娘亲,她再笼络皇后,将孩子过继给她,这样她便有了儿子。她的如意算盘打得真真是叫一个好字呢。”
紫月也含恨道:“如此毒妇,天理难容。”
我果决道:“这些毕竟都是我们的猜测,等会子念奴一回来,便会见分晓。若兰姐姐真是被她害死的,我薄婉兮一定不会放过她,到时我要新仇旧账一起与她算。”
紫月狐疑,“新仇旧账?”
我抬首道:“她若害死了兰姐姐,这仇我是一定要报的。至于旧账,我本不想与她算的,毕竟当时我也并不想承宠,皇上不翻牌,多少也正合我的意。”
紫月惊道:“你是说昔时皇上没有翻你的牌子也是她陷害的?你有证据么?”
我沉沉道:“这些皆是我们的猜测,但*不离十。至于证据,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适时,念奴与小海子两人说笑着走进园子。我抬眼看着念奴,惊奇道:“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你见着叔父了么?”
念奴含笑道:“奴婢见着二老爷了。多亏了小海子带着奴婢走的后门,才能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诧异道:“后门?王府有后门通向太和街么?”
小海子嘻嘻笑着,“是呢,王府后门就在太和街上,正巧离仁济堂还不远呢。奴才也就因为是念奴姑娘,才带着走了一遍,若是旁人,奴才也会胡乱告知的。”说着,拿眼羞涩地睨着念奴。
我暗暗打量着他俩,不露声色地和紫月逗着孩子玩。
念奴俏脸绯红,转眸道:“今天多谢你了,你先回去罢,免得王爷等会子找不着你又骂呢。”
小海子咧嘴一笑,便乐颠颠地出去了。
我看着念奴道:“你何时与小海子这么亲厚了?我记得你们刚认识时不是整天吵架么?”
念奴红着脸,急道:“奴婢哪里与他亲厚了?不过就是因为小姐与王爷的缘故,我们才多说了几句话罢了。”
我看她又羞又急的样子,忍俊不禁道:“好啦,我也不过就是随嘴一说。你今日去叔父那里的事没有对他言明吧?”
念奴道:“我知道事情重要,不可胡乱说话,只对他说是兰兰有点吐奶,小姐让奴婢去问二老爷要些健脾的药丸。”
我抿嘴一笑道:“算你机灵。”遂即,正色道:“叔父怎么说?那些药有无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