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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奴自一旁上来,急着就要开口说话。我抬眼一凛,她会意,便于桌上拿起一杯水,道:“少爷喝茶。”
哥哥接过杯子,向着我道:“月儿呢?月儿也下跪了么?”
我听得哥哥这样说,再忍不住流下了泪来。
哥哥急着道:“怎么了?你们是不是受委屈了?我早知道你们是皇上赏赐进来的,入府后定是要受诸多委屈的。不过,据我看来,王爷也不是不知情义的人呢,他在军中对待将士们皆是仁厚至极。”
我抹干泪水,抬首道:“哥哥在军中见过王爷么?”
哥哥抬眼一笑道:“如何没见过。我还救过他一命呢。正因为战场救了王爷,我才得封骠骑将军。”
我听闻,心中一颤,急道:“哥哥怎么不早说你认识他呢?”
哥哥惊异道:“先前,你们也不认识王爷,我说这些干嘛?后来,你被赐予了他。因着我与月儿的事,你们又闹废旨,我也不知怎么开口。如今,你进了王府,我与王爷迟早也是要碰面的了。只是月儿……。”说着。不免低下头去,神色凄凉。
我心间一痛,出口试探道:“哥哥对月妹妹的情义有多深?现在月妹妹进了王府,说起来也就是王爷的人了。哥哥今后要怎么办呢?”
哥哥站起来,背过身子,凄凄地道:“我对月儿的心思永远不会变。如今。她进了王府,但愿王爷日后能放过我们,成全我们。”说着。转过身子,又道:“你在府中也要多关照点她,常日里,多开导着她。你的话,她最是能听的。”
听他如是说,我瞬间崩溃,再抑制不住,只“呜呜”哭起来。
哥哥身子一凛,上前握着我的手臂道:“看我只顾自己言说,倒疏忽了细问你。你让人捎信给我。说急着见我,到底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揽着哥哥的身子,泪流不止,哽咽着向他说出了入府当晚萧煦便宠幸了紫月的事,以及奉茶时发生的一切。
哥哥听着,只默默撰紧拳头,身子直直绷紧着,满心满脑蓄了一团怒气。
我哭诉完后,心间便松快了许多。我拉着哥哥自几榻上坐着道:“你别怪月妹妹,只恨那人面兽心的人,当日满口应着我入府后不让月妹妹侍寝,说曾想,当夜便强迫了月妹妹,不是我一味劝着,妹妹当时便含恨自尽了。”
哥哥眼角湿润,脸容凄切。良久,方道:“这便是命吧,我与月儿有缘无分。你平日里要多劝导她,告诉她,不管怎样,我对她的心思永远不会变,让她不要想做那些傻事。”
我恨恨道:“原先不知你救了他也就罢了,今天知晓了,我便越是不能饶他。他强迫了我的嫂嫂,他对不起我哥哥,我与他势不两立。”
哥哥柔缓拍着我的肩头道:“你别傻了。听月儿说,他是喜欢你的。当日,为了得到你,他差点与皇上反目。况且,他又不知道我与月儿的事,也不知道你即是我的亲妹妹。”
我抬首道:“他不知这些便能强迫人么?他就是个无耻之徒。”说着,除了胸口一股恶气,也只是相对默然。
哥哥闲坐一阵,便起身说要回宫去。我将紫月所托的红花药一事再嘱咐他一遍道:“月妹妹意志决绝,哥哥就上叔父那儿拿些来罢。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哥哥眸光湿润一片,轻轻颌首。
我送哥哥出了屋子。日头已是斜过了一边,我与他并肩立于门前。哥哥默立一瞬,并没有立即离去的意思。我心知,此刻,他是想着要去看看紫月的。
他猛一转首,眸光悲戚而无助地看着我。我一把搂住他,抽泣着,轻轻道:“你是想去看她,是么?”
我轻揽着我的身子,道:“可以么?”
我道:“可以。婉儿这就带哥哥过去。”
他轻轻扶起我的身子,嘴角溢出一丝轻笑。
适时,萧煦匆匆上来。到得跟前,他眸光凌厉,只定定看着我,似要一口将人吃下。
哥哥见他这样,不由得迎过去,屈着身子道:“在下薄致远见过王爷。”
萧煦一动不动,仍将一双眼睛凝在我身上。
我见哥哥自一旁走又不是,留又不是,甚是尴尬不已。便出声道:“念奴,带少爷去月王妃那儿问个好罢。”
念奴答应着“是”。哥哥抬眼看我一下,我点点头,示意他先下去。
哥哥走后,萧煦蹭蹭地走上来,狠狠地拽着我的手臂道:“他是谁?”
我挣脱他的手,没好气地道:“是谁也不用你管。”
他含怒道:“你的胆子倒是越发大了。光天化日之下,就敢在本王的府里与别的男子搂搂抱抱么?你才入府几天,就耐不住寂寞了?”说着,转头,向着小海子道:“去,将那人拦住,本王倒想看看他是不是吃了豹子胆了,敢来勾引本王的王妃。”
小海子满脸通红,唯唯诺诺地应着,只是不动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