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员的进京任职。也就是说薄大人和我家大人都要进京来任职了。”
我咋一听得父母要进京来,不由得也是又惊又喜,拉过采芹一壁追问着“这事当真?”一壁又想着要快些让紫月也知道了才好。
遂急急唤一声“念奴,快去叫了月常在来,让她也高兴高兴。”
采芹忙忙出声道:“婉小姐可是高兴坏了?月常在的父母可不能进京来呢。”
我顿时冷下神情,细想一下,明白过来。紫月的父亲只不过是一个县令,而皇上的恩赏是说郡官官员。我可不是高兴糊涂了么?我的父亲是颍川郡郡丞呢。
心思轻触,不觉黯然下来。说是孝义,可难道孝义也能像官职一样分三六九等么。
念奴听说父亲要来京中为官,早已高兴得手舞足蹈,拉着采芹和碧春在一旁兴奋地叨唠起来。
三个丫头乐了一会儿,采芹道一声“该回去了”,也就出了常宁殿往锦翠宫而去。
翌日一大早,用过早膳,兰筠便过来了。见着我,便高兴地说道着母家要进京来的事情。
这些天里,我想娘亲也是想得极厉害的。如今听着过些日子,不仅娘亲和爹爹,就是素兮,若兮和姨娘一家人都要进京来,心中兴奋不已,恨不得立刻就能见着她们。
兰筠拉着我一起坐了说道:“年节已过,皇上临幸妃嫔的日子会更多,你也别灰心,终究还是会有被翻牌的机会的。”
我低下眉眼,淡淡地,“翻与不翻实在是无所谓,如今父母又要来了,我也知足,今后只要平安度日也就罢了。只是,紫月,她的父亲是县官,不在郡官之列,不能进京来。”
说到此事,兰筠也是神情黯然。
我正要拉着兰筠至我的寝房去观看昨日临的一副字样。只蓦地听见念奴自屋外传来惊异的声音,“月常在怎的不进屋去?容华也刚刚来了,正和小姐一处说话呢。”
我急步跑出来,只见紫月一壁跑着向前而去,一壁用手抹着眼泪。她必是听见了我刚刚和兰筠说的话了。
看见她清瘦的背影,我心里也是难过万分。想着,她用尽心思躲避皇上的宠幸,想着,她平日里的淡泊与宁静,不禁心里抽搐着有些疼痛起来。
兰筠也出了屋子,沉沉地说着,“她怕是听见了,我们过去瞧瞧吧。”
我颌首道:“早晚总是要知道的。与其看见了别人的父母到得跟前才难受,不如现在先难过一阵子,到时,也就不会那样难受了。”
不过一会子,我和兰筠便一起到了她屋里。只见她双眼微红,脸上湿润一片。我上前轻轻唤着,“月妹妹听见了?我和兰姐姐正商量着找个合适机会告诉你,又怕你难受。左右为难,倒不想被你听见了。”
紫月抬起头,勉强露出一缕笑意,“我并无责怪姐姐之意,只是想着,别人的父母都能进京来团聚了,独独我的父母不能,可我也是极想她们的呀。父亲虽只是一介县令,可舐犊之情是一样的,我虽不得侍寝晋封,可思亲之情也是一样的。说是孝义,难道人之本性也分三六九等不成?”
紫月本性沉静,自相识起,从未看见她如此情急。此时,当着兰筠的面,我听她一翻话得急切,不由得心里又酸楚起来。只得上前,揽过她的身子,轻轻抚慰着道:“妹妹别难过了,不管父母在哪儿,平安康健就好。况且,即使进了京,也不能天天相见。俗话说,伴君如伴虎,稍有差错,还可能连累了他们。妹妹父母相隔远些,不是也让他们少些担心么。”
紫月听我说得温婉,慢慢地也舒展了眉头。我和兰筠又细细开导一回,也就如常言笑起来。末了,我拉着她的手说,“过些日子,我父母进宫来看望我,也一定过来叫了你去介绍认识了,你我情同姐妹,权当也算见过自己父母罢。”紫月感激地抿嘴一笑已示同意了。
日子终不过也就这样静静地往前过去,接下来的时光里,期盼着娘亲和爹爹快些到来便成了我最最要紧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