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多困难多危险想必不用我补充说明,大家心头清楚,并不会因为它是黄级或者天极就有什么差别,该走火入魔照样荼毒修炼者。”
“假设,我们做个假设,有哪位运气好真的独占了残篇并且开始修炼,但很不幸练功出了岔子,呜呼哀哉。好不容易从这里九死一生逃出去,却被绝世功法害了个没命,岂不大悲?”
众人一想,这……不是没可能啊……
“但大家都练就不一样了对不对?”乔逸然换上了轻松欢快的语气,“不同的人练同样的功法,还可以互相交流经验或者直接从对方身上汲取教训,怎么着也能提高自己成功的概率嘛。”
最初的吃惊后,大叔倒真的有认真思考乔逸然的话,他脑子里飞快转动,摸着下巴,“照你的说法,我完全可以拿回去再分给自己的人练习,就不怕交流的家伙不够多了。”
“这是个办法,但你能保证足够的人数么。我说的人可不是单一数量,我们得看质量对不对。三十级的人和八十级、九十级的人练这种功法或许又会有不同影响,低级的人好找,高级的人你能轻易找来大量么?灵武力属性的不同,人体质的不同都能成为要素。”
乔逸然心想他果然不是好糊弄的,不过这次他确实没有糊弄人,长远的也说了,他再次提醒众人眼下的局面,“所有的前提都是,你能把残篇带回去。”
有的人会因为长远的东西而游移不定,在他们看来日子还长,似乎什么事只要沾上不急都能慢慢想办法,哪怕他们知道乔逸然说的很有道理,但眼前的事实的确不容争辩摆在这里,想要干掉其他人独吞,他们都得扪心自问有没有这个能力。
其实那些所谓的合作结盟心底也都藏着独吞的念头,合起来先干掉其他人再杀掉合作对手,只是谁都没有把握绝对成功,也就是说他们有可能依然得不到残篇。
大叔笑,“说的我都有点动心了。”
慕情道:“我同意。”
顿时众人齐刷刷看向他,刚有乔逸然成为焦点,现在慕情也不落下风。
有人忍不住道,“你甘心众人都知道这独一无二的功法?”这话说出来与其说是在问慕情,不如是说出了他内心的犹豫。
少年拖着疲惫的身子挺直了脊背,他的眼神坚毅璀璨,似乎倒映着星空的纯粹,让人移不开眼。
“功法的修炼,各凭本事。”
同样的功法,还是残篇,能悟到多少各凭本事,我悟到的比你多,那我比你强,就是这么简单。
慕情的话惹得两高手中一人忽然哈哈大笑,他眼冒精光,似是找回了曾经的热血豪迈。
“哈哈哈哈,好小子,说得好,各凭本事!我同意了!”
他的对手看了他半响,最后缓缓道,“我也同意。”
两个在场说话最有分量的人同意了,乔逸然总算松了口气。
他一席话的目的,其实就是在以次引起大家的牵制,是一波人聚集起来对两个强者的牵制。
剩下的人如果太多,乔逸然的话未必能产生较大效果,因此乔逸然选择了等待战局厮杀一阵后平稳下来,他和大叔也联手除去了人。而剩下十个的时候终于平稳下来,在两个高手也停下对决后,乔逸然就知道,时机来了。
他俩犹豫就有戏,他们意识到了周围的威胁,就不会跟之前一样拼命,会思索揣测,而乔逸然的提议能让剩下的人内心蠢蠢欲动,他们之中大部分人都知道凭自己根本不可能夺下残篇,却禁不住诱惑不甘心收手,乔逸然的话给了他们一个可能,也给了他们心的方向。
一旦两个高手同意,剩下的人害怕他俩联手先除掉剩下人,实际上一开始没有对其他人下杀手而是两个高手单独对上就是他们的失误,他们现在意识到这点也晚了,如此两方各怀心思,便能形成牵制。
果不其然,乔逸然渐渐听到了陆续响起来的声音。
“我同意。”
“我也赞成。”
“好好,就这么办!”
……
所有人都赞成后,乔逸然在袖子里攥紧拳头狠狠掐了自己一把,他说话看似有理有据并且十分有底气,实际上谁都不敢说百分百把握成功,他也一样,好在最后终于成功了,他得掐着自己,还不能得意忘形,不能放松。
系统不赞同地将手伸过去握住乔逸然藏在袖子里的手,他用手将乔逸然的手指掰开,乔逸然没舍得掐他,轻而易举就松开了,两人十指交叉握在一起,手心传来的温度似乎化为萦绕胸腔的力量,乔逸然不由得捏紧了手,让两人的手心更加贴合在一起。
“那咱们说说,怎么个行动法。”
“喂小子,既然是你提议的,那你说说。”
“晚辈不敢在众前辈面前放肆,”乔逸然谦卑道:“前辈们说了算。”
“哼,你小子还算识相。”
被一个能当他们儿子孙子的人破了局面,那作祟的自尊心难免翻滚,乔逸然懂得进退方寸,他并不介意这时候表现得卑微点。
反正目的达到就行。他看了一眼慕情,发现慕情也在看他,两人相视一笑,尽在不言中。
耳边是大叔低沉玩味的声音,“我还是入了你的局,你根本是借我的手多杀两个人。”
大叔很聪明,联系起来一想便想到了,乔逸然埋着头低低笑道,“我这不是帮你拿到残篇了,我可没食言。”
“审时度势、富于智谋、进退有度。我现在是真心舍不得你这个人才了。”
乔逸然始终把视线停留在自己脚尖,“如此说来之前莫不是真心?”
大叔又无法捉摸的笑起来,“该我去抄录了,希望咱们日后有缘再见。”
还是不见得好,乔逸然心想,见了指不定又有什么麻烦。
最后所有人都得到了残篇,把原卷放在大门上后,出口大门敞开,而众人发现开门后残篇竟然化为灰烬,众人顿时庆幸,还好听了乔逸然的话,原来这残篇根本没法带出去啊!众人现在对乔逸然是真心实意赞赏感激,乔逸然都只是谦虚笑笑,这些人今儿感激你,明儿就可能拿刀指着你,他们的感激与认可,乔逸然完全不在乎。
除了秘境后狐爹只来得及跟团子简单一句道别,便追着他那已经遁出好远的主人走了,团子皱着鼻子哼了哼,什么也没说,其他人也都各自散开来,慕情带着他仅存的属下来见乔逸然,这次他不再说谢谢,但是他知道欠了乔逸然太多。
如果没有乔逸然的方法,今天他拖着如此残破的身子,无论如何也是得不到剑诀的。
慕情:“接下来你什么打算?”
虽然经历了一场恶战身心俱疲,但乔逸然不打算在南郡城多留,“我要回去了,往北,不打算在南郡城多呆了。”
慕情点头,“确实不宜在南郡城多留,我也要回去了,往东。”
“不在一个方向。”
“是啊,不同路。”
两人语气皆是遗憾,不过紧接着,二人相视,随即放声笑起来,少年人爽朗的笑声交织成一道美妙的乐曲,团子耳朵动了动,忍不住抬起头来,笑声竟然如此好听。高山流水知音相遇,荒野上的风似乎也成为了二人的伴奏,从他们身边卷起风沙,舞动前进中汇集在一起,最后洋洋洒洒奔向远方。
二人笑声渐渐停歇,慕情觉得,今儿是他这辈子以来笑得最痛快的一次了。
两人对望,伸手碰拳。
“保重。”
“保重。”
踏上彼此回家的路后,乔逸然脑袋里依旧装着一幅画,空旷的荒野下衣衫破烂血迹斑斑的少年,一张笑脸却格外灿烂美好,那双眼睛,更是如浩瀚星辰,璀璨且美妙,乔逸然觉得自己大概再过许多年,也能记住今日的画卷。
“少爷。”
慕情仅存的手下扶着他,“天黑之前我们能到达谷里势力下的客栈,到时候就安全了。”
“嗯。”慕情显然很开心,此番历练最开心的不是得到了传说中的剑诀,而是交到了一个难得好友。
“我得给师父写封信。”顺便告诉他自己有了挚友。
真正的朋友,就算是分开数月甚至数年,只要再见,他们必定不会陌生,那是已经沉淀下来的美酒,越品越向,慕情深信不疑。
属下低声道:“谷主会为您骄傲的。”
他指的是慕情即将进一步变强,而慕情想的却不是,但他也没打算说,反正,身边的属下也没人愿意听。
挚友,放在自己心里就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