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动声色地……从她手里抽出了那张纸。
“乖乖的不要乱跑,想睡觉的话趴到我怀里也可以。”
难以解释夏实发现纸条被手冢拿走了,且已经被他看到了的心情。不过更加难以解释的恐怕是手冢看到内容那一刻的心情。
手冢默不作声,把纸条塞回了抽屉了继续听课。夏实回头看了他一眼,两个人的目光交接的一瞬间,她仿佛受惊一般又迅速转过头。
完蛋了……完蛋了……一定会被认为是奇怪的人了……
手冢低头,刷刷地记着笔记。只是脑海中还是忍不住在想那张纸上的内容。
乖乖的……
趴我怀里睡也可以……也可以……可以……
手冢顿时觉得自己今天一定是有些不太正常。直接排除了夏实递错纸条的可能,因为刚才她的姿势和方向都是在朝着后座的他,按照道理不可能出错,真是太大意了。
没想到第二张纸条被颤巍巍地再次递过来,且这次是直接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对不起,给手冢君造成了困扰,请不要误会。”
手冢盯着纸条看了看,把笔慢慢移动……
“啪。”
被揉成团的纸准确落在了夏实的面前,没想到手冢君这样的人也会配合她在上课传纸条啊……还没来得及感叹完这句,夏实就被上面的内容噎到了。
“不要大意。”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呢?完全不清楚的夏实也没有办法再去问,小心地把纸团摊平夹在了书里。
这一天就这样极不正常地过去了,等到所有人都去参加社团活动之时,夏实才放心地蹲了下来,环抱着肩膀与阿彻说着话。
“对不起,阿彻,害你等我这么久,你想吃什么呢?去吃拉面?”
不过奇怪的是,阿彻并没有回话,这么久了,不可能还在睡啊。
“阿彻?”
夏实有点慌了,声音也提高了很多,“阿彻你在不在?”
可是他没有回答。
夏实跌跌撞撞地向外面跑去,也顾不得其他人看自己的眼神,一路上大声地呼唤着他的名字。
东京那么多寺庙和除妖人……而他还是个妖力很弱的低等妖怪。
只要想到这些,就再也顾不得其他了。一切阿彻可能会感兴趣的地方,音乐室也好,篮球场也好,在别人奇怪的眼神中鞠躬道歉,在无数的议论声中,她一遍又一遍地大声呼唤着阿彻的名字。
“阿彻——”
她这是……在做什么?
手冢的视线落在了网球场外少女身上,好像在找什么东西的样子。等到她慢慢向这边靠近时,他听清她嘴里在喊什么。
“阿彻”
手冢这已经是今天第三次看到夏实在做奇怪的事了,前两次他并没有开口发问,不过这次她似乎遇到了什么麻烦?
“一青。”手冢叫住她,推了推眼镜沉声问道:“在找什么吗?”
直到手冢的声音响起,她才回过神。
……又被手冢君看到她在做奇怪的事了。
“我在找阿彻,我的……我的猫。”如果阿彻那个找家伙听到自己把他说成是猫,估计会很生气吧。
“你的猫长什么样?”
虽然心里很着急,不过还是得回答好别人的问题才对。想起以前看到的阿彻的样子,绿色的头发……绿色的……夏实很心虚地告诉手冢:“是一只绿色的猫。”
“……”原来世界上有绿色的猫吗?手冢没把这句问出口,对着她点点头:“我会留意的。”
“谢谢,手冢君。”夏实赶紧鞠躬道谢,“那就麻烦你了,我再去别处找找他,再见。”
“嗯。”
夏实近乎逃一般地离开了网球场附近,心跳加速,累得有些喘不过气,蹲在花坛边上歇了一会儿,还是扶着墙壁起身,在校园的每个角落喊着,隐隐的,寂静的校园有她的回音。
“阿彻,该回家了。”
该回家了,不要再玩了。
得不到回应,怎么呼唤他也没有用。
太阳从两栋教学楼之间的缝隙缓缓下沉,初春的阳光鲜有那么耀眼的时候,况且是落日。可是她看着那红色的发光体,却被刺得忍不住流泪。
一点也不淑女地抬起手用袖子擦掉眼泪,一遍又一遍,却还是忍不住想哭的*。
“一青,”落日的光晖被一个逐渐走近的身影遮住,他蹲下/身,递给夏实一张餐巾纸。
“一起去找你的猫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