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璧进屋见大哥时,龙城正在沉思。他倒是没有去想龙羽的事情,他在想皇上子庭的事情。
龙城回京城,自然是先向太后问安,另一个,也是要查实另一件事。
在关外时,杨荣晨曾隐约透露,皇城里似乎有不好的传闻出来,暗指皇上子庭沉湎后宫,疏于朝政。龙城让杨荣晨彻查此事。
在坝上时,龙城接到了杨荣晨回禀的帖子。所谓无风不起浪。宫中传言虽有所夸大,但皇上子庭,也确实有让人非议之处。
起因就是源于宫闱之争。当朝与诸边等国合议后,西夏与金,皆送女入宫,子庭虽依例封妃,却鲜有君恩,故此才有流言传出。子庭与皇后情深,又难免有专宠之嫌。
龙城不由蹙眉。皇上子庭与皇后香儿情真意切,他也是知道的,皇后香儿诞下女儿后,这个新诞下的女儿也极受宠爱,落地便封了公主的封号。
按理说,帝后和鸣本是好事。但是一人独宠,在皇帝这里,又成了让人诟病的失德之行。
这事情本该是太后掌握的,龙城也不太好说。
可是龙城见了太后,正琢磨着怎么开口提这个事情,太后已经开始一股脑地告状了。一桩桩一件件地,太后直说了大半个时辰,旁侧坐着相陪的龙璧险些没睡着了。
龙璧不得不喝了好几壶提神,同时暗暗佩服大哥果真是修养够深,还能一直保持着温和的笑容,洗耳恭听姑妈唠叨,偶尔还点头应是,宽慰几句。
其实太后所说的所有事情,归根结底就是一个中心思想:子庭最近是越来越不着调了,竟然敢无故旷朝,上朝也心不在焉,每日里除了与香缱绻,就是陪着香儿游园赏花,观鸟逗蛐蛐儿,快成一个浪荡子了。若不是太后拦着,甚至还准备乘船下扬州旅游去呢。
说完这些,太后又开始夸方夜夜,觉得方夜夜就是一个有正事的女孩子,绝对不会像香儿这样,竟将子庭往那昏君的道上带。
好比今日,明知道龙城和龙璧要来,还是一早就和香儿带着小公主去郊外狩猎了。
龙璧立刻来了精神,主动请命:“用不用小弟去传命子庭回来?”
龙城轻摇头,只让龙璧去向在偏厅等候的弟子问话。傅家安排了不少弟子在宫内护驾。今日子庭带去狩猎的只有燕云、燕雨和燕雷、燕电四人,铁灵和铁英今日轮休,一直在太后殿前侍奉,方才与龙城、龙璧见过礼后,便退下去了。
龙城这边又安慰了姑妈几句。太后又想起一事道:“你刚回来,只骂子庭就好,莫再骂龙羽了。”
龙城笑道:“好好地,我当然不会骂他,只是这些日子他在家中主事,到与不到的地方,我总要问一下。”
太后道:“就知道你会如此说,我已经命人去叫龙羽过来,你就当着我的面问他,免得回家去再让你委屈了他。”
龙城不由失笑,知道在关外时打龙羽打得狠了,姑妈心中还是有所芥蒂,才会如此护着龙羽,只能应是。
龙羽到时,子庭还没回来。
龙羽见过太后,给大哥行礼,压根就没敢起身。
太后只得出声吩咐道:“羽儿起来回话吧。”
“龙羽谢姑妈厚爱,只是龙羽待罪之身,不敢起来。”龙羽恭恭敬敬地回姑妈的话,只跪得更加笔直。
“有什么待罪不待罪的。”太后先就瞪了一眼龙城:“这些日子,你在家里处置的事情,姑妈也大多知道,姑妈就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的。”
“是。”龙城微欠身,应姑妈的话,然后对龙羽道:“你且起来吧。”
龙羽这才谢过姑妈,又谢过大哥,站起身来。
“给姑妈奉茶。”龙城淡淡地吩咐龙羽,然后也站起身来,对姑妈欠身:“侄儿先告退一下,去等子庭回来,让龙羽陪侍姑妈吧。”
龙羽奉命将茶奉给姑妈,大哥俊朗的身影已经走到殿外了。龙羽的心还是扑通扑通地跳个不停。
太后看龙羽还傻呆呆地看大哥的背影,很是心疼,拉过他的手道:“羽儿不用怕,姑妈已经说过你大哥了,你那些错处和板子,尽皆给你免了。”
龙羽心里暗舒了口气,谢过姑妈。姑妈既然已经说了家里那些事情没什么大不了的,大哥果真就不问了,总算是应了姑妈的话。这些攒下来的板子也就算是免了。
只是可惜,等回家去时,自己还是少不了要被罚的,就算其他的事情大哥不予追究,云谨的事情却无法轻易过关的。
子庭和香儿回来时,龙城正在偏厅休息。子庭换了衣服,去见过太后,便来见大哥。只是顺便抱了小公主过来,给大伯请安。
小公主拽了龙城的衣襟,奶声奶气地道:“囡囡来晚了,大伯别生气,囡囡怕怕。”
龙城淡淡地看了子庭一眼,子庭立刻入芒刺在背。龙城还是抱起了小公主,笑道:“大伯没有生气,囡囡不用害怕。”
“真得吗?”小公主立刻喜笑颜开:“那大伯也别生父皇的气,是囡囡求父皇去玩的。大伯别打父皇的板子。”
子庭跪在地上,噤若寒蝉,也有几分庆幸。这是香儿的主意,让囡囡来求大哥,如今大哥果然没有发火,还是香儿的主意好。
“你且起来吧。”龙城一边拿了桌上的水果给囡囡吃,一边对子庭淡淡地道:“你也逍遥快活了好一些日子了,便把心收一收,多放在政务上。”
“是。”子庭欠身应命。每次大哥这样和声说话的时候,他总会想起自己的爹爹。
“一些后宫体制,你若不懂,卢嬷嬷懂,她若劝你,你便听着。”龙城斟酌着措辞。
当年先皇也是独宠太后,自己的姑妈。直到后来,才在爷爷的命令下,纳过几个妃子。所以姑妈虽是不满香儿引着子庭玩乐,这后宫专宠的事情,还真没放在心上。
倒是一直跟在太后身边的卢嬷嬷,对宫廷体制礼仪很是了解,也委婉劝过子庭,子庭就是不听。
“是。”子庭垂头应了,有些委屈,到底也是不敢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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