止,教训最深的一次刑责。这四人之中,他挨的打不能说最少,但是绝对是最轻的。
他和玉翎都是第一次被吊责。虽然在那之前,老大曾无数次发狠,说是要将他们吊到树上或是垂花门上狠拍,但是,最终,并没有兑现。
玉翎知道燕杰被燕文师兄吊起来打过,燕杰每次提及时,都是心悸非常。燕月师兄也被老大吊到树上打过,被打过之后,也能乖上好一段时间。
所以,对于老大吊责的威胁,大家还是很放在心上,也都很小心翼翼地,免得真是应验在自己身上。
如今到了坝上,才几天的功夫,噩梦就成真了。
小莫的手握紧了粗绳套,只用尽全部意志和忍耐力保持清醒,保持身体的笔直,保证自己不会因痛得模糊或害怕铁蒺藜入肉的疼痛而慢查或是查错了鞭责的数目。
头上的冷汗伴着唇边的血珠滚落到身上,混着更多的冷汗和背脊上的血珠滴落在地上。
“一百”这个数字出自玉翎口中时,小莫已经到了极限,几乎就是保持着那样的姿势,昏厥了过去。然后,是一桶彻骨冰冷的水,“哗”地一声,浇到了小莫已经血肉模糊的背脊。
小莫惨叫一声,掉落地上,强咽了呻/吟之声,只是半天也爬不起来。
云决松手,跪落于地,玉翎也跪落于地。
执刑弟子已是又换了新的荆棘铺地。
看着云决、小莫和玉翎重新跪直身体。铁鹫才换了一根短鞭,站到云冲身后道:“大少爷吩咐加责一百,请云冲少爷领责。”
云冲恭应道:“云冲恭领责罚。”他这一句话,几乎没有停缓,口中的鲜血一直滴下来,鲜红刺目。
小莫却是看得心中惊痛,自己身上的那些痛楚倒不那么清晰,只是惊惧,云冲师兄怎么熬过这新的一百鞭责。
燕月吩咐云冷去摘桃子,又不许他离开屋子,不过是想看看云冷的内力火候。
可是云冷欠身领命。却是只动了动嘴巴,打了个口哨,一个拳头大小的银白色小貂便自窗外,跃进了云冷的怀里,云冷淡淡笑道:“小胖乖,去帮燕月师兄摘个桃子来。”
小貂似鸟儿般叫了一声,跃出窗外,转眼间,就双手捧着一个几乎和它身体一般大的红色桃子进来,放到云冷手上。
云冷奉给燕月道:“若是师兄吃不够,尽可让小胖多去摘一些来。”
燕月不由失笑:“云冷倒还有这样可爱的小伙伴在。”
燕杰瞧着那银白色的小貂各种流口水,好可爱的一只小貂,乌溜溜的黑眼珠,雪白的皮毛,又懂事又听话的样子,真是招人喜欢。
玉翎有小多,玉云有了云云,现在云冷也有小胖,自己实在也应该养个什么可爱的宠物才好。燕杰琢磨着。
云冲、云决、小莫和玉翎被刑堂的马车运回来的。
燕月和燕杰虽然早有心理准备,见了血糊糊的四人还是惊惧莫名。
脊背上的伤还可理解,为何脸上肿胀,满是血污,腿上也会血肉模糊?
云冰和云冷反倒镇定,云冰道:“两位师兄别怕,只是含了铁蒺藜认错和跪了太长时间荆棘而已。”
燕月和燕杰心里直抽凉气。燕月不由想起曾被大师伯立规矩的事情来。倒是忘了,在坝上,含了铁蒺藜受罚和跪荆棘本就是常项了。
云冲伤得最重。小莫气息最弱,只有云决和玉翎还好。
玉翎甚至还挣扎起来对燕月屈膝道:“燕月师兄,是翎儿连累几位师兄。”
燕月一把抱起玉翎,道:“你留着力气快些养伤吧,等回去看老大怎么扒你的皮。”
云决抿了下唇道:“是我的错。我不该违抗云岚师兄的。”
云冲只是轻叹了口气:“你真的喜欢蔓儿吗?”
云决垂下眼睑。
“你以为能瞒过爹去吗?”云冲实在没有气力与云决发火:“爹早晚扒了你的皮。”
傅龙星奉命去审蔓儿。他跟着傅龙烁来到族中地牢。
走过昏暗的台阶,是一排铁栅栏围成的牢房。
一个小丫头,被关在最外侧的一间里。她很慌乱,抱着膝盖,坐在一丛柴草中。
玉蔓儿,还是玉纶奶奶嫡亲的重孙女。
地牢中的弟子搬来一把椅子,龙烁端坐了,龙星就侍立在他身侧。
傅龙烁只是透过栅栏看那个小丫头,没有说话。龙星也就默默侍立。心里可是老大不愿意,这么一个小丫头,至于吗,让我们两个当叔叔的来审。
可这是傅榆的命令,龙烁不敢违背,龙星也不敢。
“你叫蔓儿吗?”傅龙烁忽然出声问道:“我是不是在哪里,曾经见过蔓儿姑娘?”
玉蔓儿一惊,抬头看了傅龙烁一眼,慌忙低下头去,道:“不,我没见过你。”
傅龙烁扬声道:“你们先退出去。”
旁侧几个侍立的弟子一起欠身,退了出去。
“你请蔓儿姑娘出来。”傅龙烁吩咐道。
龙星百般不愿,可是,只能欠身领命。
龙星打开牢门。蔓儿已经往墙角躲去:“你别过来,别过来,我不出去……”蔓儿的手乱摇,手蹬脚刨。
龙星不由一脸黑线。好吧,本少爷的半世英名如今就落得了一个欺负小女孩的下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