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卿跪在偏厅的天井里,看着太阳西斜,不知大师伯有什么事情偏叫了师父去,自己就只能跪在这里当雕像。
小卿觉得师父好像越来越不喜欢自己,二叔也是,三叔也是。
想起自己临来关外前,因了六叔龙夜在岭南使用心剑大开杀戒之事,自己也获责罚。
便是二叔龙璧拎着家法一顿很拍。自己觉得委屈,就许了燕月的提议,在石室内小小地洗了一下泡泡浴。
结果师父来了,挺方便,也不用再褪衣了,直接拎出来扔到荆棘上,又拍了个半死,多亏了福伯求情,才被饶过。
后来去谢罚时,师父也不曾有半句安慰,待自己应了御下不严,管教不利的罪过,(因为仙儿在碧落十二宫押往大明湖的路上逃跑了),师父又直接赏了五十板子,却是福伯院子里责罚,师父看都没看……
后来到了关外,各种大小事情忙的,这些事情也就忘了,如今到了坝上,各种板子便开始又打下来,小卿才想起那时的委屈来。
尤其是因为罚了燕月被三叔、二叔教训的事情,小卿深感师叔们越来越不疼爱自己了。
小卿眼圈有些红,怎么就走到今天这步了呢,有一种要做下堂妇的节奏呢。
龙城走过来看自己徒弟时,小卿正各种哀怨的不能自拔,而且越想越是哀怨,眼泪已经扑簌簌地掉了下来。
“小卿,你干什么?”龙城很震惊,看着自己这个已经当了师父的宝贝徒弟,年轻英俊的脸上,竟然挂满了晶莹的泪珠。
罚跪而已,至于委屈难过成这样?
“师,师父……”小卿哽咽着出声:“徒儿知道错了,以后一定好好……好好听话……再不敢侍宠生骄,不敢不听教诲,不敢欺瞒尊长,不敢自作聪明,不敢觉得委屈,不敢欺压师弟……”
小卿痛哭流涕,认错,磕头。
龙城很意外,平素要到这么乖的地步,怎么也得打没一层皮去,今儿个不过就是跪了几个时辰,难道在偏厅的天井罚跪,效果特别出奇吗?
小卿哭得期期艾艾,上气不接下气,能想到的错处认了一遍,师父还是不出声。
小卿太难过了:“二叔、三叔嫌弃小卿,卿儿不敢委屈,总是卿儿做错了,可是,师父,师父也嫌弃小卿,小卿……干脆师父一掌拍死小卿得了。”
小卿趴在地上,哇哇大哭。
龙城愣住,继而窘迫,然后心疼:我家小卿这是受了多大的委屈啊。
龙城伸手去抱小卿:“卿儿乖,若是你师叔们欺负了你,自然有师父给你做主。”
小卿立刻扑进师父怀里:“师父……师……父……师父……”哭得狠了,只是“师父”“师父”地喊着,其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
“小卿乖。”龙城好似小时那样,轻轻抚摸着小卿的头,抚慰道:“师父最疼小卿了,小卿最乖了。”
小卿伏在师父的怀里,终于感觉到了那种熟悉的温暖,师父,果真还是最疼自己的那个师父啊,倒是自己想多了。
小卿高兴了,放心了,只是抽噎着,点头。
可是龙城却是暗暗愤怒了:好啊,傅龙璧、傅龙晴,亏你们两个还是当叔叔的,怎么就把自己的侄儿欺负成这样!
爷爷和族长爷爷欺负小卿也倒罢了,你们两个也敢欺负我的宝贝徒弟,胆肥了!
龙城抱着小卿回到住处时,小卿已经睡熟了。这些天很乏累,很痛楚,小卿终于在师父的怀抱中睡得安稳。
龙城把小卿放到床上,给他盖了被子,嘱咐含烟“好生伺候着”,才回自己的院子。
龙璧和龙晴正在堂上轻声谈论着什么,见了龙城进来,忙立起行礼:“大哥。”
龙城一甩袍袖,在最上首的椅子上坐了,道:“跪下。”
龙璧和龙晴同时一惊,不知如何又有了错处,只是略一迟疑间,龙城已经抬高了声音喝道:“跪下。”
龙璧和龙晴不敢再迟疑,忙一跪落地。
龙城瞧瞧两个弟弟果真跪了,一时倒是无话,总不成直接发作,说是你们两个委屈我的宝贝徒弟了吧。
龙城无语,龙璧和龙晴就更忐忑。
龙城命奉茶。燕月忙端茶进来,不知师父为何会发脾气,只小心翼翼地跪了,将茶奉给师父。
“你五叔呢?”龙城缓了气怒,问燕月。
“五叔奉命,去审玉家的奸细。师父刚走不久,族里的长老就来传命五叔过去当差。”
去审玉家的奸细,龙城不由蹙眉。今日族中是傅榆爷爷主事,果真各种不落好的差事就瞄过来了。
龙晴明知大哥心情不渝,可是更担心小莫和玉翎,还是出声问道:“不知龙玉大哥是怎样处置云冲四个的?”
龙城瞪了他一眼道:“你还敢问,都是你平素太放纵玉翎,才让他如此胆大妄为,不仅伤了云岚,便是冲儿、决儿也被他连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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