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方指定的地址很偏远,裴璋加大了速度,也只卡在了下午五点半左右。江皑看起来还算是淡定,但看他把那张纸条揉来揉去,最后上面的字都模糊不清,纸面看起来像是卫生纸那样柔软之后,江皑才勉强放过它。
“等等。”在江皑即将下车之前,裴璋叫住了他。
裴璋从汽车的储物篮里翻出了一个不透明的文件夹,又抓了一大把废旧报纸,塞进文件夹,让它看起来鼓囊囊的,像是确有其事是份重要的文件。
“把这个带上。”裴璋递给江皑,“用这个稳住对方,见机行事。”
江皑立刻就明白了裴璋的意思,他接过文件夹,对裴璋笑笑:“谢谢。”
“不用。”
虽然那张纸条上,指定的人只有江皑一个,但裴璋依旧跟在他身后。尽管裴璋知道,自己未必能帮上忙。
那是一个废旧的仓库,泥土路上生长了一些杂草,看来,这个地方恐怕平时人迹罕至。仓库的门没锁,只是掩着,裴璋很轻松地就推开了门。那位布莱斯先生显然艺高胆大,偌大一个空仓库,居然只有三个人在。
想来也是,虽然电影里总喜欢把坏人做事弄成人员浩荡的大场面。但在现实中,大多数人都是相对谨慎。谨慎的另一种说法就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我以为,至少会有一大堆机关枪对着呢。”王雨筠啧啧地说,语气说不出的遗憾。裴璋吓了一跳。他怎么也没想到小姑娘竟然初生牛犊不怕虎,跟在他们身后就进来了。
早知道就把她留在江皑家了。
……这孩子还真是一秒都不让人省心。
但事到如今,裴璋也不会露怯。江皑走到场地中间,在他的对面,一个衣冠楚楚的老年男性白人拄着拐杖,看起来气定神闲。在他的旁边,是装备齐全的另一个人,手上拿着枪。裴璋猜测,那个应该是雇佣兵一类的角色。
在天朝,裴璋身边也不会缺少保安,但他们都是付钱给大公司,然后那边安排人手,隐藏在人群中保护他们的安全。至于那些人是谁,都在哪儿,裴璋是不知道的。所以,这还是他第一次正儿八经地见到真人。
而在两人身前,是坎迪斯,她被麻绳结结实实地绑起来,口中塞了布条,躺在地上,明亮的金发在地上蜿蜒成河流,似乎已经昏迷很久了。
江皑过了好一会儿,才把视线从母亲身上移开:“我按照你们的要求,到了。”
“但你明显带了不相干的人过来。”做主的那个人说,他用拐杖敲了敲地板,很明显,他就是那位布莱斯先生,“你给我带了麻烦过来,不是吗?”
江皑脸上的笑意明显了一点,之前的紧张完全看不见了:“确实是很麻烦的事情,两个美国公民死亡,还只是杀人案。但如果参杂了天朝人,说不定会变成国际纠纷……”
布莱斯先生老神在在,并未对江皑的话外露任何感情。
“我前段日子,去天朝旅行了一段日子。他们的文化很有趣,我在那边学到了很多东西,比如,‘退一步海阔天空’,我把资料烧掉,你放过我们一家,怎么样?”
江皑建议道,似乎这个建议是发自内心的。
王雨筠听不懂他们的对话,似乎有些烦躁,她一脸不快地走到江皑身前。也许是她的性别和身形都太具有欺骗性,没有任何人往小姑娘身上投注一点注意力。
这时候,布莱斯笑起来,他气定神闲地说:“如果七年前,你父亲这么说的话,我一定会和乐意和他探讨天朝文化的。”
“……现在的话,好像有点迟,”
糟糕!
裴璋脑海里只闪过这句话,身体比意志行动的更快。风在耳边呼啸,裴璋从背后狠狠地把江皑撞倒,他的下吧磕到了江皑的肩,疼得裴璋直咧嘴。
两声枪响。
布莱斯举着枪,眉心一点红,缓缓躺下鲜血来。
裴璋张大了嘴,总觉得在他的世界里,有什么逻辑崩坏了。在裴璋的面前,小姑娘王雨筠一字步站得稳稳的,她的裙摆还在飘扬,一把女性手枪被她牢牢地握在手中。枪口袅袅地冒着青烟。
裴璋过了好一会儿,才理解了整个事件的发展过程。先是布莱斯开枪,但江皑被裴璋撞倒了。子弹落空。而身高还够不着江皑胸口的小姑娘王雨筠,惨遭无视。
——于是布莱斯就为他的忽视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王雨筠撩起裙子,在她大腿根部,绑着两把女式手枪,她抽出了其中一把,瞄准,扣动扳机,第二声枪响。
这个世界,什么时候发展到,一个美少女撩起裙摆就能变身杀手的程度了。裴璋有点失语。他从地上爬起。那边的对峙已经变了对象,王雨筠瞄准了那个护卫,而护卫则把坎迪斯从地上拉起来,把枪口对准了她的太阳穴。
江皑也有些发怔,他用中文问王雨筠:“……你哪儿来的枪。”
“当然是我爸爸的。”这个幼稚的问题换来了王雨筠的白眼一枚,“不然你怎么觉得,我爸会放心我一个人跑异国他乡?”
……因为需要担心的是异国他乡的人们,而不是你吧?
裴璋感概地发现,自己真的老了。他用英文劝告那个雇佣兵:“你的雇主已经死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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