盖了两人的尴尬。
裴璋也是首次吃到原始风味的美国大餐,其实味道一般,甚至还比不上国内的快餐店——当然,这也有可能是口吻的差异——但吃着新鲜有趣,最后也填了个八分饱。
王雨筠小朋友已经兴致勃勃地掏出纸笔,勾画明日的旅游线路。
——她很明确自己出门的任务,就是玩得开心。
就在这个时候,门铃响了。
坎迪斯开的门,但来人明显出乎她的意料,以至于她甚至有些手足无措。那是一个衣冠楚楚的抹着发油的男人,他身后跟着一个穿着警服的黑人男子。一开门,他们就笔直地走进来,环视一圈,最后,目光落到了江皑身上。
“你是Tom Miller先生吗?”
“我是。”江皑比在场的众人,都要悠哉得多。他甚至在这个关口,还有闲心喝了一口橙汁。
“你应该受到了我们给你发的通告了。布莱斯先生告发您的影视作品涉嫌抄袭,请你和我们走一趟。”
“好。”
江皑用餐巾擦了擦手指,语气清淡得像是和对方讨论今天的天气。
江皑非常平静地被扣上了镣铐,被带走的时候,他还有闲心对裴璋笑了笑。裴璋快跪给这家伙的粗神经了。他追着那那两个人出了门,目送江皑被警车送走。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裴璋眉头都快皱的打结了。
坎迪斯捂住脸,蹲下来,低声哭泣。
王雨筠叼着勺子,她是这一屋子里的人里面反应最慢的一只,过了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转动眼珠。她确认了那辆警车确实远去了,松了一口气,再吐掉勺子。
“他杀人尾巴没处理干净?”王雨筠的反应和裴璋截然不同——她听不懂英文,自然不知道那两个人说的内容。
裴璋没忍住,用手狠狠地揉了揉王雨筠的头,导致小姑娘愤怒地打了他好几拳:“一个女孩子,就不能想点正常点的事情吗?”
这会儿,坎迪斯已经冷静下来,她用餐巾擦干了眼泪,对两人露出了歉意的笑容:“抱歉,没好好招待你们,还发生了这种事情。”
“夫人,我们能知道这件事到底是怎么回事吗?说不定我们能帮得上忙?”对于一个未来的电影大师,江皑会抄袭?——裴璋觉得这个笑话一点也不好笑。
坎迪斯笑了笑,眉眼间显然不认为,裴璋和王雨筠能真的做到什么。但她确实需要倾听者:“如果真的能帮上忙的话,那就再好不过了……这件事情,要从很早之前聊起了。”
坎迪斯笑了笑,提起了一个看似毫不相关的话题:“你们知道Tommy的父亲,是做什么工作的吗?”
裴璋摇摇头。
“他是一个新闻记者,当然啦,现在的新闻记者也很多。但他是比较特别的……他是把社会人民放在心上的记者,觉得自己应当以笔头,惩恶扬善的人。”这一段话,坎迪斯说得很慢,她低着头,头发的影子挡住了她明亮的蓝眼睛,“……他眼里揉不进沙子,所以也,特别遭人恨。”
“后来,有一次,他找到了一位州议员的受贿记录,对方正在选举的当头,自然不允许任何负面的消息……他绑架了艾莉丝,威胁我们……再后来,艾莉丝死了。那份文件下落不明。”
裴璋忍不住抬头看了一眼,相框里的圆脸少女,她笑得很甜,像是一个悠长的梦。
“她是……是……”坎迪斯发出了巨大的抽泣声,她克制不住地去喝了几大口水,才勉强把情绪压下来,“艾莉丝是被女干杀的。见到尸体的时候,我几乎不敢相信,那是我的宝贝。”
“那您丈夫怎么说呢?”
“他自杀了。”坎迪斯又顿了一下,“这都是我的错,当年我根本没有办法接受这样的事情,所以……把所有的错都怪罪在他身上了。现在想来……我选择了这样的丈夫,也就选择了这样的命运吧。又不是拍电影,所有的正义都会得到胜利。”
“这两起死亡案,在当时闹得很大,但我们没有证据。但对方也收敛了起来。但最近,他又找上门了,索要我丈夫当年收集的证据。我是真不知道,他留下了什么……可他就是不信。”
坎迪斯说完,又忍不住把脸埋在了手臂间。对于一个失去女儿的母亲而言,唯一的儿子是她生活的支柱。
现在,事件清楚明了了。
所谓的控告根本就是莫须有,对方的目的只是把江皑弄进司法程序。裴璋不知道美国的司法到底有多透明,但其中没有一点猫腻,他是打死也不信的——比如说,完完整整的人进去,缺胳膊少腿的出来,说是监狱斗殴……除了认命也没有别的好说了。
如果在国内,裴璋要搞一个人出来,只要不是闹得全国皆知的犯人,基本没有难度。但在美国他就一筹莫展了。
“你有什么办法没有?”裴璋戳了戳王雨筠。
王雨筠胸有成竹地点点头:“要解决很简单,我们劫狱去吧。”
“……”果然问她就是个错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