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像现在这样度日如年。
苏苡不吃饭,就像他们那不愉快的第一次之后,她独自坐在一边,把他推得远远的,任何人也都不许靠近。
其实她不是不吃饭,她是妊娠反应开始愈发明显了,一吃就吐,只能喝点汤汤水水的东西,吃下一些新鲜水果。
段轻鸿看来就是她在绝食,人一天天消瘦憔悴,肚子不见一点凸起。
他那天差点拆掉帮她做产检的医院,医生口口声声保证没有动过她肚子里的小宝宝,可是现在这样子他都不敢相信那医生的话了。
他快变得神经质,总是担心脆弱的小生命是不是已经不在苏苡肚子里。
他坐在她对面,重新拼凑起耐心跟她谈,\"小苡,到底有什么非走不可的理由?在我身边就让你这么难受吗?\"
这样的对话以前也曾有过,其实他是很好的情人,任何时候跟他在一起,都不是难以忍受的事,除了那一回用强。他用很多温情来弥补,生死关头他们彼此依赖信任,也下决心要重新开始,可她放下的包袱,他却还抗在肩上,让她看明白,原来他并没有真正信赖过她,也不值得她继续信任。
\"我想回江临去。\"她尽可能冷静和清晰地回答他,\"你就没有一点担心吗?看了婉若的信,知道她要离婚,你就没想过回去探望她一回,看看她过得好不好?\"
\"我回去,会有很多麻烦。\"
当年新酒店大火的案子还没有定论,熊定坤还等着他在隆廷的董事局扭转局面,谁知道这离婚的消息是不是一个烟雾弹。
苏苡淡漠地笑笑,\"反正你也放不下,不是吗?\"
他对隆廷依旧有野心,最坏的结果也不过就是只得一半,另一半仍归熊定坤,或许也没办法看段长暄落得横死街头的下场。
很多人觉得世间最珍贵是得不到和已失去,并不懂得其实应该是当下可以把握的幸福。
苏苡不是哲学老师,没办法向他讲解这样的道理,她自己也不过二十来岁年纪,在爱情里受他揠苗助长,已经耗尽大半力气,现在唯一能做的是讨回一点能够自由呼吸的空间,护住肚子里这个还未出生的小宝贝。
两人心结解不开,段轻鸿毫无头绪,也觉得苦闷,于是到私人会所买醉。
到这里不过图个清净和私密,谁知喝到一半金迟跑过来道,\"三少,程美璐在外头想见你。\"
段轻鸿正喝到微醺,什么都不想理,眼皮也不抬,\"叫她滚,别来烦我!\"
有的女人,你把全世界捧到她面前她也不屑要,有的女人,你给她一点甜头,她就打蛇随棍上,巴不得从你这里捞得盆满钵满,前者如苏苡,后者如这程美璐,再典型也没有了。
金迟拧眉,直感为难。刚到新加坡时偶遇来做宣传的程美璐,没有段家作后盾,她早就人气下滑到谷底,通告都排不上露正脸,还是段轻鸿嘱他跟娱乐公司老总打招呼,又开一张支票,大有重新捧她上位的趋势。
其实不过是利用她一张不牢靠的嘴,回国宣扬段家三少在东南亚又东山再起,让隆廷人心惶惶,段长暄坐立不安。
如今程美璐又找上门来,显然是到了他们布袋收口的时候了,当家人却无心恋战,这怎么行。
金迟走过去,在段轻鸿耳边悄声耳语了几句,他才猛然抬头,眯眼道,\"这是真的?\"
\"消息绝对准确,你看到她的表情就知道了。\"
段轻鸿也没喝醉,这下酒意更是醒了大半,他让金迟把人带进来。
程美璐到底是红过的明星,穿亮色衣裙,明星的范儿还在,只是由内而外散发出的萎靡让她看起来像朵凋谢的牡丹。
看到段轻鸿她眼睛都亮起来,但再想往前走就被金迟拦下来,\"程小姐,有什么话站在这里说就好。\"
程美璐难堪得咬紧下唇,唯唯诺诺,\"三少。。。\"
段轻鸿挑了挑眉,倒是处变不惊的样子,\"生病了?什么时候的事?\"
程美璐牙关打颤,\"就前不久。\"
\"还有谁知道?\"
\"我的经纪人。\"
段轻鸿笑了一下,\"他还没放弃你,也算是对得起你了。你还想让我帮你做什么呢,我以为上回就已经仁至义尽了。你好像也不感恩,把我的行踪到处去说,现在我很为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