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
可段轻鸿身体里有隐约的焦虑不安随着情浴沸腾,他怕她看不见,看不见他由内而外想要给她的最好的一切。
苏苡身体都快散架。她真的不了解,他每天都在忙些什么呢,为什么晚上回来还能有这样的力道来摧垮她?
心旌神摇的时候,两情相悦的时候,两人完全投入其中,这般冲击也带来无上快乐,真真是妙不可言的。然而她现在心里想着别的事情,身体的快慰却已经被他送上一个高度,于是总是差着一截,像是半吊在那里,怎么也到不了云端。
他的亢奋仍在持续,翻来覆去的,她想这样下去他们大概又没法好好谈,只得换一种方式,用万千温柔缠住他,在他耳边道,“……我有事,想问你。”
他看得出她心不在焉,却又有心迎合,于是既惊喜,又落寞,只好吻着她耳鬓汗湿的碎发道,“那叫我名字,你有事想跟谁谈,叫名字!”
“轻、轻鸿……”
很好,再不需留力,他就是爱她这样干脆利落。
她很少这样温情脉脉唤他,原来不是哎就是喂,要不就是连名带姓,似嗔似怒终不如含羞带怯。
何况如今他还在她身体内挞伐,排山倒海的征服感胜过世上所有兴奋剂。
颤栗过后,他拥紧她,声音沙哑性/感,“什么事,现在可以说了。”
苏苡其实一点力气都没有了,四肢软绵绵像面条,还被他炙热的体温继续烘烤着,嗓子都像要冒烟,“别抱得那么紧,我不能呼吸了。”
“就要抱!”他无赖如孩童,轻轻拨弄她头发,她嘴唇,还有他亲手戴在她颈间的那枚蓝宝戒指。
“我问你,你得如实回答我。”先把大前提说好,互相欺骗是顶没意思的一件事。
“嗯。”
“你是不是还在借容氏企业收购隆廷?你不打算罢手,对吗?”
段轻鸿正玩得不亦乐乎,听她这么问,也只是微微一怔,“想什么呢?那天容昭的话你还真往心里去了?我不是跟你解释了,收购不是说停就停,有些事是我起的头,总不能做一半就扔下,容昭不懂这些事,外公外婆又年纪大了……”
“我明白。”苏苡并非不通情理,他那天的解释她是信了的,“可婉若信里说你还在狙击隆廷,容氏手段没有那么激进,而且要做到这一步应当是早早就布好的局,只有你一个人能办到。”
这实在不像是要停却停不下的样子。
“熊定坤告诉她的?”段轻鸿不以为意,“他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你们生意上的事,我不懂,也不会插手。我只希望,如果你没准备好从名利场退出来,就不要骗我。”
担惊受怕,躲躲藏藏,只为彻底击垮一个敌人,冒这样大的险,全为一个不相干的人,值得吗?
他躺在手术台的那四个小时,她冷静地想了很久,答案是不值得的,她不想他再因为这样的争斗搭上半条命了。
只要确定了自己的心,她可以为他放弃很多,他就一点都放不下吗?
“陈叔也不希望看到你这样,我们都只想过平平安安的日子。”
段轻鸿身体的热情渐渐冷却下来,“别提我爸,他差点就跟阿妈一起烧死在那场大火里!每次看到阿妈的遗像,我都后悔那时不够长进,没有本事保护他们。现在我明白了,只有保证自己足够强大,才能保护我在乎的人。我要钉死段长瑄,把段家收归自己所有,都不是为我自己,而是为了生我和养我的两个阿妈,为了你回去之后没有后顾之忧!”
苏苡摇头,“不,你不是为了谁,就是为了你自己。为那些不甘心,为斗一股气,为了证明你亲生爸爸当年错把鱼目当珍珠,错待你们母子……”
“苏苡!”额际的血脉一跳一跳的抽痛,段轻鸿气血翻涌,可又完全不知该拿她怎么办,只能翻身下床,衣服都没穿就摔门而去。
他想说这女人真没良心,可又不得不承认她戳到他痛处,说得不是全无道理。
他是不甘愿,他是有私心,先应承她说要一起过平凡日子也是因为怕她会离开,要把隆廷夺到手里发扬光大,也是嫉妒生父当年那样看重两个哥哥……
他抹了把脸,原来被看透和被了解是这么可怕的事。幸好那个人,是他全心全意爱着的女人。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读者亲15310855丢的地雷,你木有留言,偶只好在这里感谢一下,么么哒~(╯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