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苡和段轻鸿都站起来。
“陈叔。”
“爸。”
陈祖辉摆手,“快坐下快坐下,忙到现在才有空过来说说话,实在是招呼不周。”
段轻鸿向他介绍,“这位是苏苡,是位医生。小苡,这是我爸爸陈祖平,这里的人都喜欢叫他烧鸭陈。”
老陈呷了一口茶水,“卖了一辈子烧鸭,也算对得起这称呼了。苏小姐,尝过我们家的烧鸭没有,口味还习惯吗?”
苏苡微笑,“陈叔,你叫我小苡就行了。我刚把一整客烧鸭饭都吃完了,真的很好吃,跟国内吃到的都不一样。”
老陈欣慰地笑,“喜欢就好。你不知道,我们阿鸿可犀利啦,生的好看,人又聪明,小时候就好多女孩喜欢,有的不爱吃鸭子的小姑娘专程为他跑来买烧鸭,吃着吃着家里人倒真喜欢上,成了常客,但从没见过他带女孩子回家来,这是第一次啊!你们长大了,真的到了成家立业的时候,好,好!”
苏苡不知该怎么如何辩解,但让老人失望总是不妥的,只好看向段轻鸿。
他一哂,“爸,您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高兴都来不及,怎么会损你?我见苏小姐人很好,没有一点架子,才说你小时候的趣事给她听。她比你有本事啊,大医生,救死扶伤的……以前我们也想让你学医来着,那样说不定你们能做同事。”
苏苡抿唇笑,段轻鸿穿白大褂会是什么模样,她又代入不能了。
段轻鸿道,“我还想过跟你作学徒,接手这烧鸭档呢!最早想念商科和管理,也是想把排档开成连锁店,让你作老板,享清福。”
只不过后来初衷全变了,可见不忘初心是多么困难的事。
老陈摇头,“我守着这个地方就很满足,连锁店没有一点人情味,又不是手把手教出来的徒子徒孙,怎么做得出原本的味道?你是做大事的人,我们从没想过把你困在这小贩中心一辈子。”
这个“我们”自然还包括了已经去世的养母陈嫂,这对平凡夫妻对孩子的爱是无私的,只希望他成器、快乐,留不留在身边并不重要,哪怕无人接手辛勤耕耘一生的事业也不要紧。
苏苡问,“如果没有学徒接手,等您退休的时候,这个排档怎么办?”
“还给小贩中心,由他们再做分配。”
陈氏烧鸭就此绝迹。
苏苡想到刚才齿颊留香的美味以后可能再也吃不到,竟不由遗憾和伤感。
陈祖平拍了拍受过伤的腿,“这门生计是太辛苦,掌握配料、火候又只能慢慢摸索着来,现在许多年轻人没有毅力坚持。我这腿现在站久了也吃力,大概干不了几年就真的要退休了。”
段轻鸿看了苏苡一眼,“刚才我还跟小苡说,不如回来帮你,继续作烧鸭仔,帮你看档收钱,把你的本事都传给我,这个摊位就还是烧鸭陈。”
陈祖平带丝温情地训斥,“你现在姓段的,那边诺大一个公司上千号人等着你给他们开工资,你跑到这里来卖烧鸭,像什么话?”
段轻鸿低着头笑而不语,跟所有耍赖撒娇的孩子没有两样。段家那些尔虞我诈的血雨腥风,他是断然不会讲给陈祖平听的。
“也不用担心咱们这生意后继无人,刚才你也看到小杨很卖力也很有悟性,总算收了个得意的徒弟,你该为我高兴才对。手艺传给他,今后是叫陈氏烧鸭还是杨氏烧鸭都没关系,我以前也是学徒出身,不计较这个,只要东西还像原来一样好吃就好。”
什么传家不传外,传男不传女,都只是玩笑话,苏苡深深敬佩老人家的胸襟。
“这次回来待多久?跟苏小姐是不是好事近了?”老陈乐呵呵打探。
段轻鸿笑笑,“会待不少时间,但还有些其他的事要处理。我跟她的事……还在商量,下次,下次大概就差不多了。”
陈祖平没留意苏苡嗔怪的眼神,兀自欢喜,“好好好,到时候一定要封个大利是给你们。你妈妈还留下一套龙凤镯,锁在银行保险柜里,还好,没在那场大火里被烧掉……”
提到当年那场祝融之祸,父子俩都有压抑不了的哀伤。但陈祖平很快又笑起来,“你妈知道你跟苏小姐这样好,也一定很高兴。”
苏苡也受他们情绪感染有些难过,段轻鸿拉住她的手,“我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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