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轻鸿在她身后抱着她,微微叹气。
可雅一家安然无恙,房子在前两天的一场暴雨中有轻微损坏,她的丈夫爬上屋顶修补,老远就看到苏苡,冲她挥手笑。
可雅迎上去,担忧又遗憾的样子,“苏,你还好吗?”
苏苡苦笑,她不好,可发生的事已经不能改变扭转了。
“他没为难你们吧?”远远看到有人在他们家房顶敲敲打打,她还以为段轻鸿要拆人家房子。
可雅摇头,“先前以为段先生只是容医生的朋友,没想到原来他们是一家人,段先生的母亲也姓容的,是容家人。刚开始知道我帮你逃走他很生气,本来要赶我们走,但后来又改变了主意。你知道,被容家赶出去的工人没人敢收留,等于断了生计。我想他不深究的原因还是因为你,苏,他对你很不一样,你们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转了一圈,她回到原地,段轻鸿还说服了她的朋友相信他们之间只是一场误会。
“你堂哥呢,他有没有怎么样?”
可雅叹口气,“段先生放话收购他的贸易公司和船只,价格倒是挺公道,也没什么损失。现在经济状况不是很景气,他能早点脱手也好,帮人打工挣的少一点,但也不用那么操劳奔波了。”
饿死的骆驼比马大,在外人眼里偏安一隅的段家三少,要对付一个小商人照样使得出雷霆手段。
或许真的是她自不量力了。
苏苡摸摸她的肚皮,“小宝宝呢,这几天乖不乖?”
可雅眉间有丝忧色,“有点出血,这几天都在静养,偶尔出来呼吸点新鲜空气。”
苏苡一惊,“怎么会这样?是不是……这两天太辛苦?”
可雅摆摆手,“谈不上辛苦,段先生没有苛待我们。只是本来就前置胎盘,状况时好时坏,我会小心一点。”
知恩图报,苏苡决定接下来的日子就陪可雅养胎,有专业医生观察照料,总是保险一些。
婉若也跟她们一起,对于做好吃的东西,她总有种特别的求知欲。
倒是段轻鸿,不知去了哪里,几天没有露面。他现在大概也不怕她会逃走,经过一回,岛上住的人都引以为戒,不敢随便跟苏苡通气说些外界的事。
春天岛上居然开了几株桃花,与世隔绝,风景秀丽,生活无忧,大概世人追求的桃花源也就不过如此。
苏苡放不开怀抱,但也不能总是现在阴霾里自怜自艾,那样下去她会疯的。好在有可雅婉若她们,诊所里也不时有病人小病小痛需要她帮忙治疗,有点寄托日子也过得比较快。
不用面对段轻鸿,她晚上也睡得安稳,最初大汗淋漓从梦中惊醒的情形渐渐少了,不用担心半夜随时有人爬上她的床。
过了半个月,苏苡回到住处发现婉若蹲在地上逗一只小狗,乳毛软软的,好像刚能走稳的样子,眼睛黑溜溜到处看,很是可爱。
她也蹲下去摸它脑袋,“谁家的小狗?”
岛上人家有限,并没听说谁家狗狗生了小狗仔。
婉若压低声音,“是三哥带回来的。”
段轻鸿?他回来了?
段轻鸿就站在门口,手中的碗里盛满刚倒出来的狗粮。
他很久没看到苏苡笑了,这些天闭上眼,浮现的都是离开时她阴郁冷淡的样子。刚才她蹲在那儿摸着小狗的脑袋抿唇笑的模样简直就像暴风雨后云缝中透出的一缕阳光。他还想多看一会儿的,最好能把记忆中那些阴沉沉的部分都剔除。
可惜,还是转瞬即逝。
听到他回来,她就收敛起笑意,有些茫然又警惕地四下张望。他走出去,迎面对上她的目光,她竟然下意识地想要后退。
真是够了,她要怕他怕到什么时候?
他以为给她一点空间,暂时离开几天让她消化一下,接受这个事实就会好的,
恰好利用容氏企业鲸吞隆廷的计划也需要他处理一些事情,他才出去了一趟,哪知上亿的资金往来都没这小女人麻烦,回来发觉还是原地踏步。
但她还是自有一股硬气在,怕归怕,不愿在他面前表现出来,于是干脆冷淡漠视,恨不得用冰雪全副武装自己。
他在离她两步的地方停下,把手中的狗碗放地下,招呼小狗吃东西。
小家伙不给面子,闻了闻就把头缩回去,可怜巴巴抬头看苏苡,往她脚背上爬。
“不吃算了,挑肥拣瘦!”段轻鸿一手就把小狗抱起来往屋里走,“看来你不适应这里,别勉强,饿死了正好去填海喂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