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在重晔面前觉得有优越感的只是我的年龄,我自以为自己比他大了这么几岁,也算被他多看了几年人情世故多吃了几碗饭多走了几步路,可我还是太天真,我始终目光短浅只把心思放在怎么才能让最后的结果不是庄家断子绝孙。
我胆子小,喜欢安稳度日。
曾经在我少女心最炙热的时候,我幻想过以后的生活,比如我会在十七岁这个顶好的年华嫁给萧湛,那个时候他已经在朝堂上立足,站稳脚跟,我们可能会有一个乖巧的孩子,我只要在家每天等着他回来,一起吃饭一起生活,夫妻和睦举案齐眉,我会一心一意为这个家付出。
不过现在看来,那真的只是我的幻想。
或许重晔说的是真的,他真的可能看上我了,可我一点都没法高兴起来,这算怎么回事呢,要是当朝皇上看上了自家后妈这种事情传出去,那一定比太后觊觎优秀的朝臣们更难听吧,还有多少人会相信重晔是个明君呢。
其实我也是自己作死,以为自己年纪大有什么了不起的,避而远之不就可以了,不管重晔从以前开始做什么,我只需高贵冷艳的走开不理睬,哪还会有这么糟心的事情。
这真是一次愚蠢至极的表白。
可能那天我伤了重晔的心,也没有跟他多说话,我转身离去的时候,听到了他用手捶墙的声音了。
我暗自叹了一口气,还是不够成熟啊,不就是被个老女人拒绝了么,何必妄自菲薄,我爹不是热衷于立后么,赶紧给他立一个吧。
当我把这个想法说给李长德听的时候,李长德忧郁地看着我说道:“太后,你为何现在的表情如此丰富,又哭又笑的。”
我狡辩:“哀家哪有又哭又笑。”
李长德叹气:“真的,可能您妆太厚没有感觉到,眼角都红了。”
我鼻头一酸,喉咙口一阵刺痛,吸了吸鼻子。
李长德惋惜道:“您不是后者么,这是怎么了?”
我轻轻按下眼角处一片湿润:“不,哀家要做的是前者。”
而后几天的朝堂上,不论朝臣说什么,我都是一句话:“哀家没有任何意见,皇上做主就可以。”并且重晔也难得的再没来慈安宫一日两三次的请安,我觉得他是在同我置气了。
连同萧湛也在朝堂上成天板着一张脸,刚正不阿,又留起了小胡渣子,我时常会在心里暗自捶胸顿足,我怎么就摊上了这两个男人了。
我那丞相老爹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好像真的如同我那日说的一样,真当从来没生过我这个女儿一样了。
不过我也没太明显的表现出什么异样,每天该吃吃该睡睡,朝事一件都不过问,只管抱着重寅玩。
李长德日日跟我汇报有什么事情发生了,哪哪儿又有八卦了,不过大事也是真的有。
前一阵法华寺的刺客事件终于落下帷幕,大理寺丞卫勉集齐大理寺全部的能力让案件水落石出,将军霍云琰亲自镇压乱党,将西南一块的反贼全部肃清,顺带还查处了几位参与其中的官员,我听着李长德报名字,发现竟只有两位是我爹的人,还是官品最低的,剩余的李长德说不清楚。
我抱着重寅举上放下,瞅着他一张嫩脸笑:“不清楚就不清楚,咱管不着对不对。”
重寅很配合地啊了一声。
李长德又道:“不过听说和贵太妃的娘家有什么千丝万缕的关系。”
我扯出一个笑:“有关系就有关系呗,反正跟我们没关系。”
重寅又配合地啊了一声。
近来重寅在咿呀学语,偶尔会漏着口水喊两句娘,每当此时重姝就会不太高兴,抱过重寅就抱怨:“阿寅,你怎么光会叫娘,叫姐姐。”
重寅就会咧着嘴叫:“切。”
今天我抱着重寅,他就极其清晰地叫了一声“娘”,然后对着重姝又是极其响亮的一声“切”。重姝就一手托腮忧郁不已,嘟着一张小嘴抱怨:“每次都这样,果然还是阿寅喜欢母后不喜欢我,叫个姐姐那么不情愿,还要这么过分的‘切’,太可气了!”
我调笑她:“他没跟你‘哼’已经很给你面子了。”
重姝一拍手,一脸的坚定:“一定是我这个做姐姐的不够称职,我以后一定要对阿寅很好很好!”
这时候重寅就一咧嘴,标标准准地发出了一个音:“姐。”
重姝整个人都跟喝了醒神汤一样,抱过重寅就欢欢喜喜地捏他的脸:“你小子,不说对你好你就不叫姐姐是吧,坏小子。”
李长德快步走进来,第一句话就说道:“太后,荣昌长公主要下嫁霍云琰将军了。”
我啊了一声,重姝差点摔了重寅。
我赶紧接过重寅抱着,依旧不相信自己的耳朵,问道:“怎么这么突然啊?早上上朝还没苗头呢。”
李长德道:“奴才也不知道,听说是下了朝霍将军自己找的皇上说这件事,荣昌长公主也欣然接受,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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