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啊了一声,看着她那张带着委屈的脸却怎么也凶狠不起来,刚刚对重晔的那些怨怼好像一瞬间烟消云散了,我伸手去摸她的头发,安慰她:“没有的事,你们都是哀家的好儿女。”
重姝落了一滴泪下来,我心猛然间一紧,怎么办呢,我最受不了人哭了,只要哭我就没办法,招架不住。
“其实……比起叫你母后,我更喜欢叫你姐姐,就跟你妹妹一样,但是规矩就是太死了,我很难过……哪有这么年轻的母后的……你看皇兄都能叫你名字了……”
唉……怎么办呢,拿小姑娘一点办法都没有啊,这委屈的我不要不要的,真是和我妹妹一样一样的。
我问她:“为什么你觉得你皇兄不会毒害我?”
重姝抬起小脸,一脸天真无邪地看着我,眼角还噙着泪,真诚道:“因为皇兄和阿姝一样,都很喜欢母后啊。”
过了午后,小珠进来道:“太后,丞相大人送了口信来问您安好。”
我睡过午觉起来喝药:“告诉他哀家安的挺好的,让他老人家别挂心了。”
小珠吞吞吐吐道:“丞相……丞相还……”
我烦躁:“还什么,直接说。”
小珠道:“还送来一个宫人说是照顾太后的。”
我咬牙切齿:“还有没有王法了!送回去,就说我慈安宫不缺人。”
小珠抖抖索索地跪着:“丞相说,人他就送进来了,怎么处置是太后的事情,就不必送回去了。”
我愤怒地摔了药碗:“放肆!”
药碗直接摔去了进来的重晔脚下,引得他脚步一顿。
我火气更大了,大喘着气把头偏向一边,重晔低沉道:“你先出去。”
小珠滚了出去。
重晔就这么走了过来,我听着他语气带着愤怒:“摔什么不好要摔药碗啊,不想吃药?还想不想病好了?”
我懒得看他,就冷冷回答:“哀家要是不吃药然后毒发身亡,不是正合你意么。”
身体被他粗暴地掰过去,正对上他盛怒的脸,我看着有点不服气,他这样一张好看的娘气脸是怎么做到连狰狞都狰狞的这么好看的。
我第一次看到重晔发火。
他低吼道:“你,给我好好吃药,活着看我抓出那个凶手,你要是现在死了,我就一辈子洗脱不了嫌疑了,我知道,你到死都会记着是我毒害你的。”
我嫌弃地拍开他的手:“你少来,刚刚我摔得是空碗,药早就喝完了。”
重晔终于舍得松开我了,退开两步,道:“起来,跟朕一起去审犯人。”
我道:“你在逗我玩儿?”
重晔板着脸重申:“不想我拖你起来,就乖乖自己起来。”
威胁?不过不好意思,哀家这个人吃软不吃硬,最不喜欢被人威胁,你让哀家起来就起来?去听审就听审?
哪有这么容易的!
我白了他一眼躺下翻身继续睡,结果重晔个不要脸的真的说到做到,凑过来掀我被子了,我猛地一扯,退避三舍,忍着怒气:“行行行,我跟你去。”
我未着脂粉,连头发也没绾,就这么素服披发被扶了出去。
重晔看我:“你确定要这么出去?”
我摆手催促他:“少废话,早点审完早点睡觉。”
到了正殿我就后悔了,重晔个兔崽子没说萧湛也在啊。
萧湛远远地就一眼瞥过来看到我,似乎愣了一下,还挑了挑眉毛,而后就起身行礼恭迎了一下我和重晔。
重晔上座,我就自觉坐到他旁边,大殿中央跪着那个索索发抖的张太医。
萧湛道:“启禀皇上、太后,张太医蓄谋毒害太后,罪证确凿,还请皇上太后发落。”
重晔肃穆道:“摄政王可有审问出幕后主使?”
张太医依旧在求饶:“臣冤枉啊……臣冤枉……”
重晔一拍案桌,喝道:“证据确凿,岂容你喊冤!小桑子,把人带上来。”
我看好戏地等着重晔能耍出什么花招来。
小桑子带着一个人上来,酷似太医院的药童,跪倒在地,从怀里又摸出一包白色布抱着的东西,恭敬道:“回皇上太后的话,这是从张太医的房间里找到的,都是带毒的药,全给下在太后的补药里了。”
萧湛垂眼冷冷看他:“张太医,你还有什么话说?”
张太医满头的冷汗,瘫倒在地。
重晔又重复一遍:“朕最后问你一次,到底是何人主使?”
张太医呢喃着:“臣……臣不敢说啊……”
重晔平静道:“来人,拖下去五马分尸。”
张太医立刻就慌张地抬头求着饶,终于肯说实话:“是……是贵太妃指使的……”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张太医,以为自己耳朵出了问题,再看向重晔的时候,他好像也有点……诧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