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午时主持师父就让他去买些东西,他贪着庙会热闹,买好物什一直在外摸鱼闲逛。”黄晓晓扬眉回答。
谢凌点点头,分析道:“我去过大相国寺,听慧远师父说,那个进香娘子是傍晚才到达相国寺,上香后要求借宿一宿,看来两人白天并未碰过面,一个人没见过另一个人,如何会半夜三更见色起意,就算临时起意,那天晚上又何必把她带到隔了几个院子的地方?杀人之后为何不弃尸,等着别人来人赃并获?”
黄晓晓听得似懂非懂,顺口接道:“那就是有人栽赃陷害。”
谢凌赞许一笑,“说得对极,就是有这两种可能,所谓栽赃,相国寺内的人杀人之后偷偷弃尸慧聪房内栽赃与他,所谓陷害,相国寺外之人杀人后弃尸大相国寺陷害慧聪。当然也有可能是慧聪见色起意,总之还是要寻找证据。”
黄晓晓心中喝彩,这小衙内虽说迂腐不堪,但是思维清晰逻辑缜密,之前自己还真是小瞧了他,“小衙内,那我们去何处寻找证据?”
谢凌斜看她一眼,“是我去寻找证据,你是戴罪之身,还是留在这里面壁思过吧。”
黄晓晓心中暗叫不妙,这个小衙内要甩下自己,脸上却是一副沉痛的表情,“小底明白,小底这种身份如何跟着小衙内一起探案,小衙内您自便,小底不过是怕这里暗无天日,等您回来,就见不到小底,到时候您说个案情都没人听,岂不是无聊至极?”
谢凌微微颔首,抿唇一笑,这小无赖经过牢狱后还是这么油嘴滑舌,也罢,带上也许能派上用处。“说的也在理,一同前往可以,不过你不许拖后腿,更不许在我面前再说粗鄙之语。”
黄晓晓立刻连连点头,只要能离开这个鬼地方,让她每天闭上嘴冒充哑巴她都愿意。
谢凌带着黄晓晓走到大牢正厅里,见着推官和都头早已经毕恭毕敬等在那里,谢凌温文尔雅的对着两人点点头,“两位,不置可否方便为黄小乙取保候审,暂时放他出狱,我做他的担保人。”
推官立刻上前一步,谄媚的说道:“小衙内说笑了,用不着什么取保候审,我们询问过那天的店家,证实黄小乙和慧聪喝完酒后两人背道而驰,想必对大相国寺发生的命案毫不知情,下官已经禀告少尹,黄小乙无罪释放。”
沈都头也在一旁附和道:“是啊,黄小乙确实无辜受到牵连,好在没事。”
推官在一旁狠狠瞪了他一眼,难怪混了这么多年还是个都头,不会说话就闭嘴没人当你哑巴,啥叫好在没事,万一引起小衙内新仇旧恨,打击报复,那才叫不作不会死。
谢凌温和一笑,“多谢两位,小乙,没事了,我们走吧。”
黄晓晓上前一步,对着沈都头拜了一拜,眼含热泪,“小乙多谢这几日都头的照顾,方能安然无恙,小乙无以为报,小乙知道您爱听书,改日您到听涛轩,小乙一定做东好好宴请都头。”黄晓晓颇会为人处世,北宋末年这么黑暗,没准哪天又被冤枉踹进大牢,山水有相逢,多个熟人总是好办事。
这番话听得沈都头心里很是舒服,连忙扶起黄晓晓,“好说好说。”
两人走出大牢,黄晓晓仰头望着碧蓝的天空,和煦的暖阳,颇有种重新做人的怪异感觉,她伸了个懒腰,看了一眼身旁不声不响的谢凌,“小衙内,我们下一步去哪里查案?”
谢凌并不回答,只是默默想着事情,黄晓晓看着他俊秀的侧颜,黝黑的凤眸微眯,薄唇紧抿,忍不住碰了碰他,“想什么呢这么入神?”
“我在想这个娘子的身份,从外省前来进香居然没有人陪伴,太不合常理,若是大户人家,必有使女和仆役随从,若是蓬门小户,至少也是一起结伴而来,断不会一个女子孤身前往京城进香。”谢凌思索一会,“我先去府衙后面的殓房查询下,看看有什么疑点。”
黄晓晓大惊失色,“什么,你要去验尸?”
谢林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总有一种这个小无赖会拖后腿的感觉,“我只是去找仵作问问情况,你先回去洗个澡换身衣服,等我问好去找你,我们再商量下一步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