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而脚下仍是一派草原景色。

    行了约半日后穆青估摸着距离，在半空中停下飞剑道：“此处大概已是秘境内层，顾师弟你我还是徒步而行的好。”

    伴着穆青的话，顾怀微的乘云飘然下落。到了秘境内部就意味着面临更大的危险，秘境中不乏各类妖兽，在往秘境深入的过程中，妖兽的品阶如同那些灵植般节节上升，此时再贸然飞行显然是不谨慎的。

    秘境内层的景色与外层和中层相差无几，若在凡间此时应当已经入夜，而天启秘境依然处于晨曦之中，可见空间内的时间计算与外界不同，只是不知相差几何。

    一路走来穆青时不时的向储物戒内丢几颗高阶灵草，尽管在顾怀微眼中这些东西穆青那应该存有不少。

    上云与上清只说琉璃宝树在秘境中心的一处灵镜湖内。没错，琉璃宝树从来是生于水底长于水中的。此方天地如此之大，顾怀微与穆青只得慢慢搜寻。

    内层的妖兽都已开了灵智，能够感受到两人身上元婴后期与出窍中期的修为，大多数不会主动来找麻烦。偶尔有那么一两个七八阶的妖兽，也在顾怀微与穆青配合之下解决了，倒是没有出现过九阶妖兽。

    八阶与九阶听起来只差一点，实力上却是天壤之别，上云与上清联手，也尚不能从九阶妖兽手下平安度过。

    斩杀了一只偷袭的青狸，穆青理理衣襟，目光落在顾怀微手中的剑上，神色一闪笑道：“玄道宗的回风流雪剑诀只有顾师弟与上清长老得以修习，师兄我虽不是剑修，每次得见时也隐约觉得这剑法甚为精妙。想必上清赵老平日教导顾师弟也很是尽心。”

    顾怀微淡淡的看了穆青一眼，收起入魄应了句：“师尊待我自然是很好的”。他心中有些诧异穆青会提到师尊，穆青平日里话不多，这次真是难得多说几句。

    穆青的双肩微不可查的僵硬了一下，抿起嘴角，转身走向刚刚击杀的那只八阶青狸。青狸的皮毛可用来炼制高阶的防御宝器，穆青盯着那妖兽的尸体，眼底若有所思。

    顾怀微一边在旁等待着穆青剥下青狸皮，一边感受到方才所消耗的灵力在一瞬间得到了补充。看来秘境内层说是只有元婴期之上可入，并不仅是因为来自高阶妖兽的危险，更因为这里太过稠密的灵气，会使低阶修士们时刻有承受不住爆体而亡的危险。万事有利有弊，只看你身在何处。

    穆青仔细地取完青狸皮后也不耽搁，径直向前走去，顾怀微紧随其后，不免有些出神。

    在顾怀微的记忆里掌门上尘待穆青已经是无可挑剔，甚至于比师尊待自己还要细致几分，这点从上尘特意交给他的那把流光上就能看出。上尘对穆青的关切也是全宗门弟子有目共睹的，连远在万霞宗的韩沥亦有所耳闻。韩沥还曾对顾怀微玩笑道：“我看哪怕有一天穆青说要渡劫丹，你们掌门也会二话不说的给。”

    当时顾怀微只是一笑而过，如今再回头来看，却好像不是记忆之中的那样，穆青与掌门似有不足为外人道的间隙。

    饶是天启秘境如此之大，它的内层也不过方圆几千平方米，加之连绵的草地少有遮掩之物，生长着琉璃宝树的镜湖真要找起来，其实并不难寻。

    顾怀微用神识在镜湖四周一寸寸探寻而过，全无特别之处。穆青的修为较顾怀微高出不少，依旧没察觉有什么不对，但二人还是站在原地没有冒进。他们心里都清楚，像琉璃宝树此等天材地宝的生长之地绝不会如看上去那样简单。

    上云临行前不曾对顾怀微提起过什么要小心的地方，许是希望顾穆二人能借机历练。

    正午的日光投射于镜湖之上，直把湖底照的纤毫必现。也只有午时的阳光可毫无阻拦的穿透水面直射入湖底的一方世界，换做其他时候，从湖面上所看到的只能是周边景物的倒影。那时的湖面一如一面明镜般通彻剔透，镜湖的“镜”字也由此得来。

    这一汪湖水即使是修士的神识也无法探入，穆青前进几步，在距湖边两三米远的地方堪堪站住。

    他借着耀眼的光线看向湖底，湖心中一棵琉璃宝树正好承接下倾斜的阳光，雪白的书体闪耀着七彩的光泽。树枝在水中展开曼妙的姿态，随着波光流动。枝干上晶莹圆润的琉璃果果真已经成熟，尚可采摘。

    顾怀微在穆青身侧站定，见宝树的树根四周有一圈淡淡的光晕，细看之下，其上还跳动着金色的字符。他对上云的阵法的确在熟悉不过，但吸引顾怀微注意的不全是这些：“这两株莲花有些怪异。”

    “的确，顾师弟可知此为何物？”穆青没有回头，背对着顾怀微问道。

    就在宝树的树根旁，两株莲花在水中摇曳，底座是墨绿色，花瓣细长，一白一紫花开并蒂。看上去似与凡间的莲花别无二致，丁点不像修真界中的灵植。

    穆青似乎并没有要等待顾怀微回答，他轻轻呼气一口气道：“上清长老当真是个好师尊，我初入玄道宗时还曾希望能拜长老为师做剑修。可惜长老言明道只收冰灵根弟子，最后还是去了掌门的凌天峰。”

    穆青称上尘为掌门，而非一贯的师尊，配上他略高的音调，简单的几句话竟有种针头般的尖锐之感。